襄州城内,更是惨淡。

街道上几乎无人,四处都是洪水肆掠过的痕迹。

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墨离驾马缓缓走过,看见此情景,不由道:“国师,要不要先找章杰?”

“不用,直接去知府。”

许是因为马车上国师府的标记,不少人认了出来,一人喊出“国师”那刻,便有不少百姓急忙出来,跟着哭诉。

“国师,你可要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啊!”

“那章知府就是一个鳖孙肯定是他贪了财,修筑大坝时贪墨,否则那大坝怎么一下就垮了!”

“国师,我们如今别说吃饭,便是睡觉的地方都没了,那章知府还每天都去风雪楼听曲看戏。

……

听着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宋祁终于道:“墨离,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

宋祁挽着袖子起身出去。

聚在一起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脸上都是沧桑之色。

或许是因为饿了几天肚子,又加之没有落脚的地方,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破破烂烂了。

悲怜之心从心底而起,宋祁跳下马车,直言道:“大家稍安勿躁,今日宋祁既然到了襄州,就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任由章杰继续胡作非为,大家且稍微耐心等等,襄州的重建,离不开每一个人。”

宋祁说完,墨离跟着开口道:“烦请各位百姓让出一条路,国师要去章杰府邸。”

墨离话落,四周虽依旧是议论纷纷,却也在没有人挡着路了,反而是马车后面,跟了不少人。

一炷香后,马车缓缓停下。

宋祁掀开车帘,而后由墨离扶着,下了马车。

章府大门紧闭,门前也是一片凌乱。

但即使如此,宋祁都听见了章府里面隐约传出来的乐声。

宋祁看了一眼大门,墨离便会意,立马过去敲门。

等了有一会儿,不见人来开门。

在宋祁身后一群人立马议论纷纷道:“肯定是又把人请到院子里听曲了。”

“这知府真他妈的就是一个畜牲!偷娘生的,也不知道咋的就做了这襄州知府!”

“要不现在粮食金贵,我都想砸鸡蛋了。”

听见身后的议论,宋祁思忖片刻,而后道:“墨离,翻墙进去开门。”

对于宋祁的话,墨离像来都不会反驳,当即就去找围墙较低的地方。

一旁,齐晟开口道:“师兄,你这脾气未免也太好了,应该直接把这门砸了才是!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远道而来,总是应该讲些礼数的,若我破门,和章杰的行为,又有何差别?”

“那自然是不一样,师兄破门,是为了给襄州府百姓一个公道,行的是正义之事。”

“谁告诉你,只要行的是正义之事,就能不讲过程,可以选择不择手段?若是这样,那行正义之事,本就是一个谬论。”

宋祁看着齐晟,语气平静。

“齐晟,对于公平与正义,每一个人的标准都不同,但不能因为标准不同,从而就要求旁人做的比你好,而让自己没有下限。”

“可……”齐晟有心辩驳,可听见宋祁的话,辩驳又无从开始。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反驳宋祁。

“就像你要杀他一样,他并未参与那桩案子,他有什么过错?哪怕是参与了那个案子,你要杀他,又和当年的情景,有何不同?”

因为在人前,宋祁并没有提起南家,也没有说出晏家的名字。

但宋祁知道,齐晟能听得明白。

“阿晟,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你若是觉得不公,想平冤,并非只有这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