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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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海面上越来越多的黑色巨峰以闪电般的速度朝中间聚拢，缘风卿心中的天平倒是越来越倾向于天空仍在盘旋不去，哀鸣声声的飞鸟。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哪怕她自己现在才是弱者，这种心理也无法避免。

“看来我们没有错过一场好戏啊，”紫彦啧了两声，倒是看得颇为兴致盎然说。

缘风卿没有回话，却开始警觉的释放一丝灵识笼罩四周，以免遭遇突然袭击。

她隐约猜到这个世界可能是一个远古时代的缩影，他们虽然是旁观者，却难免不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变故，万一将他们也牵连进去，那可真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海面中间，那些盘旋不去的飞鸟终于停了下来，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是打算为枉死的同伴得分，与那凶手决一死战！

在它们下方的海水中间，嗷一声巨吼，缓缓冲起一只巨大的黑影。

等它的身形完全浮上水面，缘风卿才能看清楚它的形貌。它的体形异常庞大，比海中正常的巨鲸大了几倍不止。它肩背上的青鳞翻起无数，如同数十座黑色山峰，看起来坚硬又锋利。它的双眼呈深蓝色，如同两只蓝色宝石，只是双眼周围黑须挥舞，衬得一双蓝眸邪气十足。它尖尖的嘴极像鸟的嘴巴，但同样尖硬漆黑，看着极其锐利。

此兽的尾巴也极像鸟尾，上面全是黑色羽毛，拖的极长。腹部却如鱼肚般的白色，上面长着鱼翅般的东西，洁白如玉，倒衬得它一双粗壮如同山峰的巨腿更加漆黑如墨，油光滑亮。

那海中巨兽刚刚从水中站起便猛地张开了尖嘴，嘴中血肉赤红，两颗伸出的獠牙也在天光之中散发着森冷的寒光，极是吓人。

远远看着这海中异兽的缘风卿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些画面，那是曾经在仙域时看过的一本残缺籍，中画的都是早已失传于世的上古异兽，页虽残旧泛黄，画上的异兽却因为每一个都狰狞恐怖，让人看过之后便极难忘记。

“裂海玄龙鲸。”缘风卿恍然记起这凶兽的名字，失声惊呼。

身后，传来紫彦的声音，“不错，的确就是早已失传的上古凶兽之一裂海玄龙鲸，我曾在一本孤册中见过，没想到还能亲眼看到它的威风，运气着实不错。”

缘风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白面少年眼中紫光闪烁，满面浮动的兴奋情绪如同变了一个人。没有外人在场，他倒是恢复了少年的心性，反而叫人不那么讨厌。

就这么分神之际，便听海面上的巨鸟哀鸣声愈发响亮，声声震天，似要压过咆哮的海水声。

被声音重新吸引过去的缘风卿扭头一看，那只裂海玄龙鲸口中竟又咬住了一只巨鸟的翅膀，且死死不肯松口，那巨鸟定是吓得魂飞魄散，拼尽全力舞动双翅，试图冲上云霄，远离这只海中巨怪的毒嘴。可惜那家伙咬的太紧，无论它怎么努力都是徒劳，这才只能哀鸣求救，声音无比凄厉。

天空上的巨鸟为了挽救同伴，纷纷俯冲而下，朝裂海玄龙鲸身上嘶咬过来。

可惜裂海玄龙鲸身上的鳞甲十分坚硬，哪里能够咬动分毫？倒是撞的不少巨鸟嘴边泛血，鸟毛乱飞。

那被裂海玄龙鲸咬住的巨鸟翅膀上不断淌血，鲜血的味道吸引着海中无数巨兽纷纷靠近，看来局面已呈一面倒的趋势。

果不其然，那裂海玄龙鲸被巨鸟们不断的冲击弄得火冒三丈，浑身一抖，震开两三只飞扑过来的巨鸟后忽然张开了双臂，那如同两扇巨翅的双臂哗啦一扫，海水中急冲而起的数道凶猛的水柱，如同无数水箭，射向天空的巨鸟们。

感觉到水柱的危险，巨鸟们纷纷避让，狡猾的裂海玄龙鲸趁机将自己紧紧咬住的巨鸟猛地拖进了海水里面，它的速度太快，那巨鸟根本来不及惨呼就被淹入水中，两扇巨翅扑腾扑腾片刻后，终究被早已围拢过来的海中生灵咬得渣儿都不剩，除了海面上飘过的无尽血水和些许鸟毛之外，什么也不曾留下。

天空的巨鸟们发觉上当受骗，无一不是仰头哀嘶，听得人极其不忍，缘风卿心中也很是难过，不愿再看下去道，“我们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同伴？”

“也好。”紫彦收起兴致盎然的表情，转身朝峰下走去。

缘风卿最后看了一眼海面上仍未停止的战斗，想起在那远古时候，天下众生无法决定自我的悲苦，随时可能被山中野兽吞噬的命运，心中实在难受，便强迫自己不再多想，加快脚步跟上紫彦的步伐，朝山峰下面行去。

一路下山，除了道路有些难走之外，倒也不曾遇到什么危险，但也没有见过任何人影，也不知这里会不会和之前的镜阵一样，又被分成无数个芥子空间，将进来的所有生灵全都分开，彼此无法相见。

见缘风卿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紫彦忍不住问道，“缘姑娘，你没事吧？”

偏头看他一眼，缘风卿摇摇头表示没事。

紫彦耸了耸肩，没再多问，同她一起下到峰底之后，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他抬起头，看向前方茂密的森林，眉目微蹙。

只见前方的树林中间长的全是参天古树，密密麻麻，枝叶繁茂的遮天蔽日，显得林中光线十分幽暗。加上也不知是不是鲜有生灵出入的缘故，林中涌动着浓浓的雾气，愈发显得道路阴森曲折，光线阴暗不明。

缘风卿凝目细看，发觉林中的树木形状、颜色皆不相同，许多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甚是奇特。但其中也有不少认得出的树木，都是世所罕见的奇珍，比如蕴含着丰富木元素的苍木树、巨杉、青桐等等，若是木元素灵根的修士来到这里，倒是可以大大吸收一番，不枉此行。

“我怎么感觉这树林很邪气？”探头看了半晌的紫彦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引得缘风卿偏头看向他，难得见他露出忧虑的神色，眉目间收敛了些许玩笑变得凝重，倒又恢复了之前少年魔君的姿态，不由挑了挑眉，但并未多说，而是直接迈步朝地面潮湿不堪的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