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

碳暖穹庐,岳语海看着满眼震惊的孝阳点了点头,虽想将满心的怨叨念出来,但到了嘴边却只是安心一笑:“你回来就好。”

灵羽君和曦月离开没几天,韩笑也走了,岳舟生为两阁之主,琐事繁多,他想让岳语海跟他一起回去,但岳语海不愿,因为她要等孝阳,她不能离开。

徐阳是益州大富,消失久了自然会被怀疑,大计面前,他只能回到成都。徐阳走后,偌大的草原就只剩岳语海一人,她白天练功,晚上就睡在洞口前,无数个日夜,她都想进洞里看看孝阳,哪怕只是偷看一眼,但她忍住了,因为灵羽君说过孝阳不可被打扰。

天越来越冷了,慢慢的,雪也降了下来,谷底坚硬,又有穿谷凛风,搭起的穹庐抵挡不住若尔的寒风。

终于,那一夜,穹庐被寒风掀翻,她满是狼狈的从废墟中爬出来,看着洞口,她哭了。

替徐阳练兵的亲信看不下去了,他告诉岳语海,让她去谷上住,若是在谷底冻伤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向岳语海承诺会帮她守住洞口。

在谷上的第一个夜晚,岳语海心神不宁,一夜间数下谷底,却只在洞口驻足。以后每晚,她都守在洞口,直到深夜人劝,她才回帐浅眠。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当知道岳语海苦守自己,热泪湿润了孝阳的眼眶,他低下了头,岳语海拭去眼角泪水,哽咽笑道:“别哭了,这一哭,泪水便被霜雪冻住了。”

“丫头……”孝阳抬头看着眼前人儿,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会在意我吗?”岳语海和孝阳四目相对,她轻声问道。

“嗯!”孝阳频频点头。

“这回答比千言万语管用。”岳语海柔声说道,话罢,她起身来到孝阳身边坐下,将头倚在他的肩上:“今夜,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看着一旁的良人,孝阳傻笑半晌,回过神来时,他竟发现这丫头靠着自己的肩已经睡着了。

孝阳轻轻的将岳语海抱起,将她放在床上,正准备离开,却被一只纤手抓住。

“你去哪儿?”她问。

“随便去个士兵帐中凑合一晚。”他答。

“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守着我。”她直起了身子半坐在床。

“好,我不走。”他将她重新放平再床:“快睡吧。我睡床下守着你。”

“地上那么冰…”她红脸羞道。

见他愣住,她一把将他拉在床上,她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将头埋进了铺盖里。头枕在他胸口,她听到了他的小鹿在敲门……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

孝阳醒来时,看着挂在自己颈间甜眠的岳语海傻笑着,若说上次酒后相拥而眠是无心之举,那这次便是心鹿相交。

若尔的冬日,天亮的总是很晚,二人洗漱完毕,天才刚掀开一角。收拾东西,二人便朝成都走去。

路间,孝阳问道:“你一个人在这廖无人烟的地方呆了半年,就不怕遇见坏人吗?”

“坏人?”岳语海故作疑惑道:“你不就是最坏的那个人吗?”

孝阳听后干笑两声,连连点头:“除了我。”

“怕啥呀。”岳语海笑道:“可有五万死士护着我,再说了,徐伯父还是时长会来吩咐亲信事情顺便陪我两天的。”

“他们去做啥了?”想起复国的事,孝阳忧心忡忡。

“不知道,灵羽君和韩笑都说还有事要做。”岳语海道:“老岳管着两阁,伯父说他要来看我,但被伯父拒绝了。毕竟阳城离这可远着呢。伯父跟我爹说,我就是她闺女,说我爹来了还不一定有他待我好呢。还和我爹商量,要不把你换给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