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博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遇到的情况,要比他想的复杂那么亿点点。

被他打跑的那名黑暗德鲁伊的确是恶堕了。

而且关键时刻,他选择了放飞自我,不但不去抵抗,反而推波助澜。惟一的保留的执念,就是弄死罗博。

有时候,人恨另一个人,就可以这么简单和决绝,被恨的那个人成了所有负面情绪爆发的发泄口,激情犯罪就这么来的。

问题是,一般人这么做,或许还有事后反思的机会,但这名黑暗德鲁伊显然没有了。

因为他献祭了自己的意识人格。也就是常言的出卖灵魂。

出卖灵魂不是变得让你做啥就只能做啥,而是解除了保护,外力刻意肆意改人设了。

而付出这等代价,也确实迎来了属于他的高光时刻。

当然,这个时候,称‘它’其实更为准确一点。

身体变的高大魁梧,断臂再生,头长角、舌分叉、皮肤也树皮化……

“我!撒扎尔……”

‘咔嚓!’一张刀牙巨嘴,突然从黑雾中探出,将这人一咬两断,先吞咽上半截,然后娴熟的用舌头一卷,下半截也下肚。

以为恶堕,以为成为邪异的一员,其他邪异就都是盟友了吗?

开玩笑!

邪异内部同样盛行优胜劣汰呀!

大晚上的在这等地方诡嚎,跟在黑森林中亮起光芒有啥区别?

当然是被残酷的现实教做人。

巨嘴的拥有者,很快化作一个面目慈祥、老态龙钟的长者。

他吧嗒了吧嗒嘴,似乎在回味食物的余韵,与此同时,身上开始有了自然之力使用者的那种气息。

然后,衣服装具也幻化而出,还生成了藤蔓枝叶之类做点缀。

“果然,取走了我额上的小图钉的那个孩子,十分有趣呢!”长者消化了黑暗德鲁伊的记忆后,开始向着罗博所在的洞穴走去。

刚开始还像个上了岸的八爪鱼,走的一摇三晃,腰软肚硬。

可没走几步,就像个正常人,再走几步,俨然有了气度和节奏。

“嘿嘿,哈哈,嚯嚯!”他发出怪笑,不断调整着嗓音,身形渐渐消失在黑雾之中……

罗博的高感知还是不够神,他的危险感知是朦胧的,无法具体化,只能靠猜。

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了不好的征兆,且很自然的将之与黑沼泽的变化关联在了一起,于是他进一步强化当前环境。

他拿出了自己熬煮过的盐。

盐在这个世界被认为是神圣的,有驱魔辟邪的效果。

因为盐是纯净的。

也因为人们普遍都相信白花花的盐是纯净的。

说白了,就是看起来纯净的东西,被人们赋予了纯净的概念。

而人们也坚信,纯粹干净的东西,最不容易被攻破。

在这个有超凡的世界,人的信仰能供养神灵,那么无数人的认定的事,加持在盐上,会发生什么呢?

答案是,哪怕它原本不是神圣的,现在也神圣了。

毕竟从某个角度讲,超凡的本质,就是唯心改变世界,心想事成!

罗博虽然没有现代的提纯工具,但他有超凡知识,结合他自己的地球人知识,于是制备了更纯净的雪盐。

现在,这就是施法材料。用法也简单,倒在地上围成一圈便好。

按照种花家人的思路,大约会说: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可这是魔幻世界,西方人都这么用的。

当然更重要的,也是因为罗博除了德鲁伊专业技能,并没有掌握西方民间的魇镇厌胜之术。只能是因陋就简。

而在具体操作前,可以先打扫下卫生。

其实穹窿内并不怎么脏。

魔兽一家子,还是懂得定点排泄的。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通道那边,因为那是人家家的后门,正常情况不走那边的。

罗博能说啥?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选了粪道。

还有,德鲁伊也不应该排斥这些,毕竟德鲁伊作为超凡版的园丁,怎么可能不与这个时代最常见的有机肥打交道呢?

所谓农田花圃间的泥土芬芳,不就是变相掺了奥里给的味道么?

况且,现实中的荒野丛林,也不是带滤镜摄影机下的绿水青山,或许仙逸或魔幻,而是蚊虫遍地,脏污泥泞。

德鲁伊天天像野兽般在其间摸爬滚打,能干净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