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清楚,这是一个考验,更是一个机会! 原身过往重重,实在不堪回首,使帝即便到了弥留之际,仍无法安心將大夏江山交託於他。 接下来的对话,很可能会影响他今后的命运! “我大夏王朝自太宗立国至今,歷时三百余年……” 回忆着原身的记忆,在结合前世所知各种王朝更迭的例子,楚逸缓缓开口: “西境犬戎,北境夫余、匈奴,沿海贼寇,乃至南方不服教化,屡屡犯境的百越各族,使我大夏不得不於边境囤重兵,至国空虚。” “各地藩王割据,独掌一地大权,不服中央管束,拥兵自重,更爲毒瘤。” “朝中,官员结党营私,多爲一己私利枉顾江山社稷,地方官吏奢靡成风,贪腐成气,与氏族勾结,並国土爲私用,使我税收连年递减。” “在加上近年来洪水、干旱,虫灾不断,百姓多食不果腹,无地耕种,食草根树皮,乃至易子而食者比比皆是。” “灾民得不到救济,只能落草爲寇,大夏万里江山,流寇如芒,邪教叛军亦藉此壮大,联合当地氏族鱼肉乡里。” “如此恶性循环,长久以往,国將不国。” “以爲兄之见……欲治恶疾,唯下猛药!” 楚逸的声音不大,却如洪钟大吕,震慑人心。 龙榻旁,守护在一旁的中车令赵瑾眉头一挑,神色鉅变。 如此话语,隨便换任何一个人来说,怕都要被立刻拉出去砍头,以儆效尤。 但此刻,帝听到这一番话,本还苍白的面色竟是浮起一阵红晕。 “不……不愧是皇兄!” 以激动的口吻讚叹了一声,虚弱的帝双眼睛越发明亮。 用本无力抬起的手臂,拍了拍楚逸的手背:“朕就知道,皇兄不会让朕失望!” “赵瑾,宣旨!” 赵瑾连忙躬身,伸手入怀,取出早已备好的黄稠圣旨,当着众人的面展开,朗声高唱:“陛下有旨!” 殿內众人,神情各异,目光復杂的看了一眼楚逸,面朝圣旨缓缓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朕自继位,定年号惠共五载,虽励精图治,夜不能寐,奈身患重疾,无力劳心国政。然!祖宗社稷不可荒废,国不可一日无主,幸朕有皇兄楚逸,內修其政,外治武功,当爲我大夏监国。凡国內军政民赋大小事物,一应决断,行天子之权,如朕亲临,钦此!” 话音落地,殿內众人皆惧惊,落针可闻。 恭敬上前,以双手捧着黄稠:“监国太上皇,请您接旨吧!” “楚逸,接旨,谢圣恩!” 下首众人,心中五味杂陈,目光惊骇,却也只能面向楚逸叩拜。 “臣等接旨,陛下万年,太上皇万年!” 定定的看着这一幕,直待楚逸接过圣旨,帝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体再度虚弱下来。 双眼紧闭,以疲惫的声音呢喃:“朕倦了……” 拍了拍帝的手背,楚逸起身,大步走出干坤宫。 羣臣、宗亲紧紧相隨,皆低头沉思,不言不语。 唯奉常冯无择,前脚才走出殿內,就叫嚷起来。 “陛下定是病情严重,昏了头脑,纔会犯此大错!” “太上皇品行败坏,胆小懦弱,丟我大夏国威在前,耗我国多年积存再后,此不爲君者,如何监国?天下臣民,当视我等爲何物?” “老臣……”越说越激动,冯无择直接转身:“要面见陛下,与之阐明利害。” “我大夏三百载江山,绝不能毁於一人之手!” 羣臣无人应答,皆以余光看向楚逸,意味难明。 默默的看着上躥下跳的冯无择,直至他將全部的话都说完,楚逸这才大步来到他身前。 看着面色阴冷的楚逸,冯无择心下一惊。 旋即,想到自己乃左相吕儒晦心腹,而楚逸却被囚禁五年,爲大夏之耻,毫无根基,顿时又得意起来。 “太上皇,你要怎样?” “怎样?”莞尔一笑,楚逸开口:“皇弟託本皇监国,行军政大权,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眨了眨眼,冯无择本能反驳:“意味什么?那不过是陛下身患重疾,头脑不清,这才……” 话还未等说完。 楚逸就拔出了一旁黑卫的腰间佩刀,以极快的速度对着冯无择那高高扬起的脖颈划过。 <

> 刀芒凌厉,烛光闪烁。 根本就没给周围众人留下丝毫反应的时间。 冯无择的脖颈,就如泉涌一般,喷出了殷红的血线。 尽管冯无择拼命用手去阻挡,也无济於事。 绝望且惊骇的看向楚逸。 冯无择想要说些什么,却因喉咙破裂只能发出阵阵不明所以的嗬嗬声。 他万万没想到。 身爲大夏九卿之一,站在权利顶端,平素旁人见到都极尽献媚討好,即便有错亦需经过廷尉府审理,丞相府合议,最终交由陛下定论的他! 竟然会在干坤宫外,被这个刚刚成爲监国的废物太上皇,不经任何程序的一刀抹了脖子。 不甘的瘫倒在地,冯无择徒劳的抽搐,眼中写满了后悔与绝望,但却已无人理会。 所有人都以震惊的目光看向楚逸,不解他怎敢如此。 冷眼看向蜷缩成一团的冯无择,楚逸语气冰冷:“本皇乃监国,杀你就是圣旨!” 滴血的长刀,清冷的面容,再配上那被溅了一身血跡的黑金蟒纹长袍,让人闻之心颤。 无视左右众人,大步来到左相吕儒晦面前,楚逸沉声道:“以左相之见,此撩当不当杀?” 看着那明晃晃的刀锋,还有楚逸眼中如有实质的杀意,吕儒晦心中暗骂,眼皮狂跳:“冯无择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枉顾国法圣意,当杀!” 冯无择確是吕儒晦的心腹重臣。 但如今其人已死,楚逸更是杀气凛然,面对这等突发情况,生怕自己也被来上一下子的吕儒晦果断做出选择。 楚逸冷笑一声,点了点头:“左相是个明白人!” 说罢,將目光看向后方羣臣。 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羣臣皆不由后退、缩脖,无人敢与之对视。 吕儒晦长嘆:“老臣告辞!” 躬身一拜,带领羣臣快步远去。 皇后吕嬃上前,目光復杂的看了楚逸一眼,同样是带着皇妃宗亲等离开。 一阵寒风袭过,干坤宫外顿时就变的冷清下来。 “太上皇,您擦擦身上的血跡。” 赵瑾不知从哪裏弄到一块手帕,恭敬的以双手奉上。 看着眼前这平平无奇,如和蔼老者一般,却身居中车令一职,更掌控着黑卫的赵瑾。 楚逸接过手帕,隨意擦拭两下,神色淡然:“烦劳赵公安排几个人,將这老狗的尸体悬於宫门外。” 不但要杀,还要悬尸示众! 太上皇竟如此狠辣! 心下一凛,赵瑾不敢怠慢,恭敬叩首:“老奴遵旨!” 满意点头。 以尚在滴血的刀尖敲击了几下阶梯,发出阵阵清脆的撞击声,楚逸双眼一凝:“朝中皆视本皇爲大夏之耻,不知赵公如何?” 赵瑾再度躬身:“老奴乃无根之人,一生侍奉几位陛下,陛下让老奴做什么,老奴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