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二顺辗转了几番,花了不少银子,终于联系上了龚京身边的一个长随,据说龚大人给军中采买药材,正是经由此人操办。

“史管事,我是你家姨娘的二叔,你看能不能看看我的货?”

在值房上工的史管事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说道:“我一天里遇到的都是沾亲带故的,是哪个姨娘?”

龚大人光是姨娘就有三十几个,还有宠爱的小官娈童。

就是最近最宠爱的那位。

“拿来看看是什么货?”史管事不耐烦。

吕二顺那个激动,赶忙将几味药材的样品掏了出来。

“货还行,有多少,按常价入吧!”

吕二顺笑出了褶子,狗腿道:“敢问史大人,常价是个什么价?”

史管事耷拉的眼皮即刻拉紧,心中满满不屑。

他伸出了几个手指。

“三万两啊?史大人,不是,我说,我这些货可是很极品很难得的,这个价你看,呢能不能再高一些。”

一万两一个官位,就算最后成交价是三万两,那么他还有两万的存款,到时候在府城也能置办宅子,还能将药行扩大。

没有当官的时候不能做大,当了官就相当于自己就是保护伞,小药行就有了发展前景。

所以药行交到他手上是正确的,若是还在大哥手上,也就永远只能是小药行了。

吕二顺正暗自得意,就见史管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想屁吃呢?什么三万两?三百两!”

这回轮到吕二顺劈了喉:“三百两?大人,刚刚我说的数您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是有这个数啊!”

他进这些货,就花了几千两,若是连双倍利润都赚不回,他何必卖那么好的东西,卖炊饼不就得了?

“就是这个数,你卖不卖,不卖拉倒。”

吕二顺真的生气了,他转身就走,内心狂奔——他就不信卖不出去,肃宁有钱的人家多了去了。

话说龚参军这头,自从成了残人之后,就一直在找名医治疗。

军中大夫自然是不能请的,他知道那些糙汉子是如何给伤兵治疗的,偌大的伤口烙铁一上,吱吱声混合尖叫咆哮,伤兵最后晕倒,最坏的是,很多人最后还是伤口溃烂而死。

他不能冒险,加上军中大夫不是他的人,万一他这伤被传了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

“神医说得有上好的西红花,可是最近封宛商人的手里都没了西红花,且道路不通,无法进来更多西红花。”

龚府的管家悻悻道。

“去找,肃宁府没有,给我去京城,老子就不信找不着。”

管家期期艾艾,这东西,肃宁怕是比京城还多,让去京城找,这不是为难人吗?

“去呀,给我滚!”

管家将消息隐晦传到专门负责药材采买的史管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