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道,连个鬼影子都很难见到。穆元祈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小德子默默的跟在后面,穆元祈走快,他就走快。穆元祈走慢,他就走慢。穆元祈仰天望月,他就趴地上看天,穆元祈怅然忧伤,他就掩唇抽泣。

“陛下,陛下,您这,这不是回宫的方向啊。”

眼看着穆元祈走的方向越来越偏,按理说,这圣安王府的路,是陛下最为熟悉的,怎的竟还能走错了呢?

越想小德子越觉得不对劲,叫住穆元祈,巴巴在后头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看穆元祈的状态。

可当穆元祈蹲下身子,抱着膝盖蜷缩在地的时候,小德子这才明白,穆元祈这是根本就没看路。

“哎哟,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哭啊,您一哭,奴才就想跟着哭——·”

漆黑的夜里,风很轻,却也很凉,卷起阵阵白色的雾气,吹向远方。小德子跟着蹲在穆元祈的边上,眼眶发红,嘴唇颤抖,“陛下,奴才求您了,您可别哭了,您这本来笑着就怪好看的,一哭,奴才都想犯错了。”

“小德子,你犯什么错?”

穆元祈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小德子,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得,“朕想起来了,朕前几天偷偷的藏在柜里的一本,是不是你,给朕藏起来了?”

虽然是本禁,可既然存在,那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突然,一道寒光划过夜空,冷冷的气息,直袭两人。

“陛下,快趴下!”

小德子一急,一把扑倒穆元祈,不过穆元祈身手快,一个跃身,就躲开了那道寒光,没好气的瞪了眼小德子:“你做什么?”

“装死啊陛下——·”

寒光出自一把利刃,小德子一边缩着

身子退开,一边趁机回答。

在他的认知中,着火了,陛下,快趴下。东西掉了,陛下,快趴下。

只有趴下,才是最安全的。因为他个子小,趴下于他而言,是最简单的动作。

穆元祈眼眸一闪,冲过来一把抽掉小德子的裤腰带,往利刃上一缠,僵持住了。

“陛下,都这个时候了,您解奴才裤腰带做什么?”

小德子吓的脸都白了,那手持利刃的人,一看就是打劫的姿态,难道有人看上他小德子公公了?呜呜呜,他还是个干净的啊,那隔壁宫中的小梨花妹妹还没到手呢!

正想着,突然左脸一痛,一抬头,只见穆元祈无奈的瞪着他,手上拿着他的裤腰带,按照刚才疼痛的面积计算,想来刚才的痛,应当就是来自这条腰带了吧。

想到这,小德子瞬间想哭了,陛下,您解了奴才的裤腰带,不揍劫匪也就算了,怎的还朝着奴才动手了呢?

“爷爷今个运气不错,瞧着你俩,应该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来吧,身上有多少,就交出多少!”

果然,手持利刃的人,就是打劫的。刚才在赌场输了钱,正心中郁闷着,没想到就看见穿着绫罗绸缎衣裳的穆元祈,有肥羊入口,不打劫白不打劫,这种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穆元祈突然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咧开嘴角,看着那打劫的,笑嘻嘻道:“大哥,是不是我将银两都交出来,你就不劫色了?”

“劫色?”

“劫色!”

第二声惊呼是出自小德子,某小太监觉得今夜出来,真是让他开了眼,这打劫的,一看就是男的,陛下虽然貌美,可,可毕竟是真龙之身啊!

“大哥,

大哥,你劫我的色吧,请放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不能啊,不行啊,你劫我的色吧。”

小德子冲过去一把抱住那打劫的腿,死死的抓住,一边哭,一边给穆元祈识眼色:陛下您快逃啊,奴才就算是失去贞洁,也会保护您的!

后者则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幽幽的转开了视线。

那打劫的一看小德子,立马转过身去,干呕了好几声,这才缓过劲来。

他么的,这狗奴才咋跟小太监似得?

当然,小德子就是太监。

穆元祈见小德子被嫌弃了,突然觉得自己甚是伟大,连一个打劫的都嫌弃小德子,而他却对小德子这般信任,这般恩宠,不离不弃,看来他真是一个好人。

“大哥,看来劫财跟劫色,你是二选一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