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东西,沈临川脸色僵了僵。

泛白的指尖捏着那如同废纸一般的地契,半晌才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娘子有心了。”

宋时薇微微一笑。

老夫人不是舍不得亡夫留下东西,想要回这地契吗。

她给了,这算不算是求仁得仁呢?

她敛住笑意,幽幽地叹了一声道:“可惜了,那些嫁妆我原本是留着给你打点关系用的。

你也知道,在京城立足人脉很重要,但这些都要花银子来维持。

可我没想到沈家竟然欠了这么一大笔钱,而母亲事先也没跟我提及,就连夫君你也没告诉我。

如此猝不及防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如今嫁妆没了,夫君又还未曾入仕,这府上的开支只能省着点花。

接下来的这几个月府上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只能委屈家里人齐心协力撑过这段时间,只要熬到夫君高中,咱们沈家就有盼头了。”

听到宋时薇留着那嫁妆是准备给他打点关系用的,沈临川就不免有些后悔,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嫁妆没了,地契也没了。

他的母亲一心惦记着宋时薇带来的嫁妆,结果得不偿失。

沈临川心中憋着一口郁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还得装作无事人一样哄着宋时薇:“让娘子受委屈了。

待日后我有了俸禄,定将娘子的嫁妆全都赎回来。”

宋时薇有些娇嗔道:“口说无凭,你得立个字据,以免到时候不认账。”

说着,走过去便开始给他磨墨。

沈临川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哪料宋时薇还要让他立字据,只是海口都夸下了,岂能反悔?

于是硬着头皮写了一张字据给宋时薇,只当是闺房之乐了。

宋时薇收了字据,笑着道:“夫君好好温吧,我就不打扰了。

下个月永宁候府的宴会,我定会为你多走动走动的。”

沈临川舒了舒眉,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有劳娘子了。”

宋时薇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

前世永宁侯府宴会之时,沈老夫人突然病了。

她这儿媳妇只能留在府上尽心伺候,所以沈素云便拿着她的帖子去赴了宴。

只不过这场宴会,本来就是周氏给她挖的坑。

沈素云在宴会上没出风头,反而遭人嘲笑丢了脸面。

沈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却反过来指责她,说沈素云是代她受过。

想必这一次也是一样。

沈老夫人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定会想法设法阻止她去永宁候府赴宴的。

宋时薇敛住思绪,回了自己的院子,推开房门就见男人坐在桌前悠闲地正喝着茶。

她愣了一瞬,匆忙关上门道:“青天白日的你也敢来,就不怕被人发现啊?”

萧景珩实在是等不到天黑了,好在沈家这墙不难翻,府上又没有侍卫,潜进来倒也轻松。

他俊眉一抬打量着宋时薇笑着道:“不是你让惊雀给我传话,说有事要见我的吗?我这不是怕你等急了吗。”

收到信他可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赶了,然后就看见了沈府门前上演的精彩一幕来。

宋时薇差点忘了这茬,的确是她让惊雀去送的信。

她道:“你可以约在外面,没必要往我这跑。”

萧景珩道:“外面人多眼杂,本王觉得你这里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