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快到了,小雨淅沥沥的下着,微风吹过有一丝丝的凉意。

“林掌柜,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赵云兰正在翻看着前期的账本,估算着多久能回本。

林掌柜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上面都是各个方面的工作进程。

“赵东家,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着开张。川小子这段时间的手艺也慢慢跟上来了。”

赵云兰点点头,开张的日子定在清明后第七日,在这期间赵云兰放了大家两日假,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来迎接开张的忙碌。

李明仁和睿也放了假,一家三口计划着选个晴朗的日子去踏青。结果一连几日都下着淅沥沥的雨,一家人只得在屋檐下忘雨兴叹,赵云兰看着父子俩摇头晃脑的心里默默给了个白眼。

“你俩,没事就去房写功课去。”

父子俩对视一眼,只得一前一后的往房里去。

等到李明仁和睿回院去念了,太阳公公这才出来漏了个脸儿。赵云兰已经把踏青抛在了脑后,后日就是酒楼开张的日子,赵云兰正和林掌柜做着最后的清点。所有人员已经到位,酒楼的设施也是完好的,接着就是菜品,赵云松把养的羊和鸡都拉了过来,鸭子家里都还是幼崽,只得从村里收一批上来,这倒是在村里讨了个好。李明礼也从府城的庄子上送了一批鸭子过来,这些主要的菜就齐活儿了。

李宝在李家村雇了两个汉子帮忙送酒过来,本来李宝是打算自己给雇人的钱,但赵云兰不肯,这本就是给自己做事,林掌柜便先一步把运送费用结给了二位小伙子。

赵云兰想着运送的事,这确实可以给村里人一些赚钱的机会,而且也方便了自家生意。便计划着和这些人签个契约,作为酒楼的运送队伍来辅助李家的各项生意。

赵云兰找到二人,也不拐弯抹角开口说道:“大壮,大头,我想请你们以后都帮我运送货物,你们看看行不行。”

大壮和大头两人的家里都是壮劳力多的,所以这次李宝运送酒的活儿才轮到了二人身上。现在这一听赵云兰这话,哪儿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啊,之前两家人都有来帮工过赵云兰的活儿,都清楚赵云兰这人厚道,对待帮工也是客客气气的。

二人激动的心思全在脸上:“行啊,赵嫂子。我们当然愿意帮着干活儿啦!”

赵云兰脸带笑意,但还是公事公办。

“你们也知道村里人在我这里上工的规矩,你们来了也不例外,干得好咱就好说话,要是出了差错,到时候我也不会客气。”

二人听了这话并没有打退堂鼓,纷纷拍了拍胸脯向赵云兰保证道:“赵东家,你就放心吧,我们哥儿俩一定会好好做事。”

赵云兰点点头,“那我就让林掌柜准备契,咱还是要有个契约作证。”

大头和大壮点点头,等着林掌柜写好契。

赵云兰找来李宝交代一番,就是让大头和大壮二人以后负责运送村里的货。除了送酒以外,还有肥皂坊的肥皂,罐头坊的水果罐头,以及赵家那边养的那些畜禽。就是哪里需要送东西,这兄弟俩就要上工,工钱就按跑趟儿给。如今县里开了酒楼,从李家村运送东西就会更频繁。

赵云兰心里突然有个计划,就是组建一支运送队伍,跟镖行差不多,但赵云兰只是想组建来为自己服务,毕竟没有那么大能耐打通各路关系来开一家镖局。现在先让两个小伙子试一试,算是试用期,要是这两人靠谱,赵云兰就打算在村子里招一些人来做这事。

两个小伙子签了契约,赵云兰安排了下一次送货的差事,就是把酒送到府城。还是由李宝带一次路,让二人先熟悉一趟。李宝应下,两小子也开心的点头。

待到三人离开后,赵云兰继续把心思投入到酒楼这边。

“林掌柜,再看看牌匾有没有问题,这两日晚上都派人守一守店铺,确保开张那日顺顺利利。”

“是,我都吩咐下去了,这两日我也会留下值夜。”

赵云兰郑重的看向林掌柜:“辛苦了,林掌柜。”

……

''兰''楼开张了,赵云兰揭了牌匾上的红布,鞭炮一放,就迎来了第一批客人。县里的酒楼开张活动和之前府城一样,都是花销满了一定数额然后送一些小食,客人是络绎不绝的。

有了第一次开酒楼的经验,这一次一开业更家顺当了。于此同时,府城那边也在做活动,庆祝第二家店的开业。

林掌柜一整日都在迎来送往,处理各类事宜。赵云兰也是前前后后的巡视,生怕有纰漏。账房那边记账收账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因为要做活动,要记好每一桌该收的钱,谨防漏掉了哪桌客人的小食。

这一次县城的酒楼开业,赵云兰便招了两个账房,府城一个,县城一个。之前都是李明义自己揽过账房的活儿,赵云兰每次说招个账房,李明义都说自己能干。赵云兰知道李明义的心思,那是随了李老头觉得钱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后来有了杨正贵,加上吴怡有了身子,赵云兰也时常唠叨着找账房的事,李明义这才把做账这事交给了老杨。

好几次赵云兰都发现杨正贵虽不至于手忙脚乱的找错铜钱,但手里的活儿就停不下来,脑袋也是一脑门的汗,所以赵云兰才坚决的要招个账房。

府城那边的账房先生叫秦富,一听这名字就是管钱的主儿,秦先生年过不惑,算账经验老道,之前是因为外出收钱时不小心摔了一觉受了伤,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结果就这样被辞退了。偶然间看到''兰''楼在招账房,想也没想就来应聘了。

县里的账房先生是秦富推荐来的,叫郑元,这人比秦富还大上几岁。本就是溪荷县人,据他自己说是因为自己运道差了些,所以家里连连遭难。

先是六十岁的老父老母去世,接着就是自己的妻子生病,自己账房的活儿也被人顶替了。后来自己儿子也伤了胳膊,好在没伤到骨头在家养了些时日。然后就是女儿,因常年无所出的理由被夫家休了回来。接着就是孙子生病,日日需得好药材养身子。

就这样家里欠了一笔钱,就是秦富支援的银子。这接连的事情发生,郑元只能把县里的房子卖了,还了秦富的银钱,在县里租了个小院子勉强度日。

所以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郑元长年做账房,肩不能挑手不能抬,自然没法吃下那苦力的钱。可账房这活儿找了大半年也没有找到,郑元儿子的胳膊一恢复就出去找活儿,找的都是些苦力活儿,结果又把自己的腿给伤到了。

这下家里开销就靠着郑元的儿媳妇和郑元被休回娘家的女儿做绣活儿来维持。好在有秦富一次又一次的帮忙,向赵云兰举荐了郑元。

考察了一段时间,赵云兰对郑元是一百个放心。就冲他那一系列的遭遇,也没有愁眉苦脸,天天哀怨。赵云兰对郑元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和善的小老头。

当然郑元这人的业务能力也没得说,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