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真是假,别是直接把人拉去卖了吧,到时候咱们找谁说理去。"

“这可是县主令,应该是真的吧?"

“要是真的,还真不差。你们看,这缝衣服的,保底就给一百个铜板,然后以计件算钱,一件衣服五个铜板,一条裤子两个铜板,又不要她们裁布绣花,只是缝,再怎么一天能缝一套吧。一个月下来,就是二百一十个铜板,那总共就是三百一十铜板了。要是再稍微勤快点,那不得四五百个铜板一个月了。

“这一年下来,就是四五吊钱的进账了!

“咱们的土豆也才七八钱一斤呢,一个妇人,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去府城里挣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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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还包吃住,能节省了不少口粮。”

这么一打算盘,不少人都觉得,可以送家里的妻子儿媳去进厂。

反正嘛,织布缝衣服这种活儿,哪家的不会干,若到了府城被选上了当然好,就算落选了的,也还能得十个铜板的车马费呢。

要是选上了,今年家里就得额外多出几吊钱的收入,就算是人没了,也就是损失个人老珠黄的婆娘。家里已经有了儿子,不需要婆娘传香火了,真找不回来也没事。

而且,这可是那么多人一起送着去的真要是人没了,他们一起到上面去闹,官府也不会不管。

听着自家丈夫或公婆们的盘算,站在外围的妇人们,不少人眼中都流露出恐惧。

她们这些女子,一辈子都在家附近最多也就是走个三十里路,连远路都不敢走。

她们宁愿呆在村子里种地,也不想一个人去到那么远的地方。

况且听他们的意思,还有可能找不回来,那不就是被卖了吗?

想着那样的凄惨遭遇,许多胆子小的妇人,腿肚子都在颤抖。

王二娘便是这些惴惴不安的妇人之中的一个。

她不敢再继续听下去,赶忙跑回了家,早早做好了晚饭,特意只盛了小半碗野菜根,一点土豆粥也不敢盛。

看着丈夫与公婆当着她便讨论着,明天由丈夫把她送到府城去,天不亮就走,不搭牛车,这样还可以省下十个铜板的车马费。

而一旁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懵懵懂懂地吃着饭,并不明白他们的母亲身上即将发生什么。

看着三个孩子,王二娘心中像是刀割一样痛,她害怕被赶出家门,更舍不得和自己的儿女分开。

看着高大的丈夫,她鼓起勇气道:

"当家的,爹,娘,求求你们不要送我去,以后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每顿只吃小半碗,我一定好好干活

讨论得正热闹的三人,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公爹将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你在胡说些什么,大郎,你这媳妇儿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丈夫顿时面如寒霜,一巴掌就朝王二娘脸上呼去:

"闭嘴,你这婆娘疯了不成,竟然敢违抗爹娘的决定!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休了你!"

王二娘立刻哭喊着求饶,丈夫却犹不解气,继续拳打脚踢。

几个儿女吓得不敢说话,对于母亲挨打,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一旁的婆婆过了一会儿才出来阻止:"行啦行啦,这是要打死她呀,明天还让不让她去厂子了?”

丈夫这才住了手,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严厉警告道:

"明天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故意让人看不上你,看我回来不打死你!”

王二娘被一顿拳打脚踢,彻底熄灭了心中反抗的心思,只能绝望地等待着可怕的未来。

隔壁王荷花和家人一起吃完了晚饭,收拾完家务,喂了家中的牲畜,便听到邻居家传来王二娘的凄厉哭喊声,眼中流露出同情和庆幸。

她男人虽然也偶尔会打她,但还算知道轻重,这次也没这么坏良心要把她送到那火坑里去。

离她们几百丈远的寡妇王三妹家,其公婆和小叔子,也正在花言巧语地哄骗她,叫她明天跟着里正一起,去县衙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