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晚,公主府递来消息,仵作在检查尸体时,在燕府侍女逢春的身上发现了一块帕子,上面残留着些许迷药,并推测逢春也吸入过迷药。

但,逢春是怎么吸入迷药的?

但燕父回想着岁岁昨日对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已有了猜测。

岁岁白日说逢春开了箱子,之后就不记得了,这便说明,岁岁是一开箱子就被逢春迷晕了,因此没有目睹后续逢春的死,逢春迷晕岁岁后,应当是又用帕子迷晕了自己。

刘知节思索过后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觉得,更像是逢春自己迷晕自己,否则很难解释她为何迷晕岁岁。”

他白日离席离得早,不知道后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晚间一得到消息,便来帮燕父查案来了。

刘知节推测着逢春迷晕自己的原因:“单从这位侍女的行动来看,她是有意谋害岁岁,因此提前备好了带有迷药的帕子,接着趁岁岁落单迷晕了岁岁,因为杀人不需要她动手,所以她用帕子迷晕自己以逃脱罪责,假装没有参与谋害。”

燕父眉头紧锁,刘知节这样推测毫无问题,若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推……

“但主使者为何不让这侍女直接动手呢?”刘知节在这一点上疑惑不解,幕后主使为何需要这样复杂的手段?

燕父闻言眸光一闪:“因为幕后主使需要洗脱嫌疑!”

所以幕后主使并没有让逢春动手杀人。

刘知节猛一拍手道:“是了!所以幕后主使又找了位刺客,只要刺客将逢春和岁岁一起杀死,外人便会以为逢春是无辜受累,这样一来,逢春便成了受害人,幕后主使则能借逢春的死完全隐身!”

说完,刘知节又紧皱眉头:“这样说来,这杀手是不是绥朝人便有待商榷了。”

幕后主使大可为了洗清嫌疑而故意让杀手留下假证据,嫁祸绥朝之人,从而让他们投鼠忌器难以追查。

又或许他们方才的推断有误,这杀手真是绥朝人,这样一来,他们反击才有些难办……

燕父拧眉沉思片刻后,忽然冷笑出声,当着刘知节的面打开了房暗格,里面的东西放置得很妥帖,最深处放置着一块绥朝令牌。

燕父伸手摩娑片刻,拿出昨日搜来的那块令牌,两相对比后,燕父眼神微微抬起,不禁冷笑。

他许多年不在府,连房构造都让人摸得一清二楚了!

他原本想不通背后之人是如何想到要嫁祸绥朝之人的,猜出幕后主使是燕夫人后,这些谜团便豁然开朗了。

想必是燕夫人打听到绥朝人不久便要进京的消息,便临时起意,偷得他房内的绥朝令牌,伪造了这样一场貌似是绥朝为报复自己而刺杀岁岁的假象。

刘知节见状一脸严肃,也猜出这恐怕是燕府内贼所为,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竟在公主府做出这等事,何其胆大妄为!为此还敢牵扯绥朝之人,这简直是拿整个燕家做赌注!

就算这背后之人被查出来,他们也要顾忌不破坏两国邦交而不可在明面上处置。

若不是岁岁身边的护卫早来一刻,叫杀手没机会下手,这计谋还真叫背后之人得逞了!

刘知节眉头紧锁,拱拱手道:“你若还用得上我,便使人传信过来。”

此事既是燕府家事,接下来他就不便插手了。

燕父微微颌首:“多谢刘兄相助,我送你出府。”

送走刘知节后,燕父摩挲着手中的两块令牌,眸色逐渐阴沉。

这假绥朝令牌做的真是像。

他当年不小心在这令牌上刻了一道印子,因位置正巧与令牌纹路相连,看着几乎是原本就有的。

而这假令牌居然与他这枚真令牌一模一样,他昨日在堂上也被唬了过去,未能想起来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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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燕府一片寂静无声。

燕正明行色匆匆地趁着浓重的夜色到了燕夫人房里,悄然推开了门,方一进门,就忍不住压着声音怒道:“娘!你此番没除掉燕穗岁,肯定会打草惊蛇!”

燕夫人不耐地瞥他一眼,事儿没成本就够烦的,儿子还一点不关心自己。

“不是放了你说的绥朝令牌,将军只会怀疑是绥朝人所为。”燕夫人又拿出一枚绥朝令牌扣在桌上。

她命那杀手留下这绥朝令牌,好栽赃给绥人,除了逢春是由自己带去的恐会招些怀疑,其余哪里还有破绽?

况且逢春是因想念旧主才过去的,眼下不小心被绥人杀死了,与自己何干?

燕正明伸手拿过那枚令牌,面上满是不甘心道:“可惜费了这么大功夫也没除掉燕穗岁。”

燕夫人斜睨一眼,安抚他:“你急什么?过几日燕垂风要去寺庙,他要带上燕穗岁不就正好全除掉了,要是不带去,燕垂风都没了,咱们还能对付不了一个两岁小孩?”

说起来也是她过于莽撞,除掉燕穗岁如此简单的事,她只要等燕垂风死了,燕父哪天不在家,她就可以轻易除之的,如今却大费周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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