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臣落坐,随口道:“我来晚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梁云辞放下勺子,准备告状。

对面,靳宴先一步道:“我脱离长丰之前,有一笔近八百亿的捐款要处理,爷爷打算让时宁来做。”

众人:“……”

靳夫人瞥了他一眼。

你是在告你爷爷的状吗?

梁云辞:呵呵,给你小子能的。

靳海鸣一阵头疼。

梁泓督目米眯笑。

靳利民沉默不语。

时宁用眼神余光左看右看,最后落在靳宴脸上,看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亲爷爷,忽然觉得顶光落在他脑袋上,也是格外顺眼。

梁西臣不着痕迹地略一挑眉,问:“你怎么看?”

靳宴毫不犹豫,“事情太多,压力太大,不适合时宁做。”

靳利民微微吸了口气。

梁西臣提提嘴角,点了下头,“私人捐款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数目。”

桌上静了下来。

时宁不能立即反应过来这件事背后的意图,梁西臣自然能。

他顺手帮梁云辞夹了筷子菜,放下筷子时,说:“有压力才有动力,你心疼宁宁,我跟你云姨能理解。不过,宁宁也不是普通女孩儿,她应该要有处理这些事务的能力和经历。之前是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不妨一试。”

众人诧异。

靳利民脸色放松了些,笑容明显扩大,他对时宁道:“你舅舅说的不错,这件事虽然复杂,但你就当历练了,结果不重要,主要的是过程。”

时宁观察梁西臣,确定他不是说场面话,她才微笑道:“我要是做不好,闹出笑话了,跑去找您给我兜底,您可不能赖账啊。”

靳利民笑了,“要是那样,你爷爷恐怕得找我麻烦喽。”

桌上飘过一整段假笑。

靳利民目的达成,这回是真能跟梁泓督推杯换盏、追忆往昔了。

靳夫人也终于能安稳地继续吃东星斑。

梁西臣话不多,基本都是在跟梁云辞讲,都是谈论菜。

靳宴照旧照顾着时宁,毫不避讳地展示偏袒和保护。

他在示好,时宁能感受到。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俩人爱得真不真,面子总得给他。

她数着节奏,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夹一次菜。

几回下来后,她有次忘记夹了。

靳宴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不给我夹菜?”

时宁:“……”

她清了清嗓子,赶紧给他拿了一小份膏蟹。

靳宴也不介意她流于表面,低头,认真吃她给的菜。

他们俩这样就算了,时宁抬头时,发现好几次,梁西臣无论是有没有在说话,都会照顾着梁云辞,夹菜就算了,梁云辞尝了口鲍鱼,嫌弃地放下另一半,用眼神跟他吐槽,他很淡定地夹起来尝了。

“是难吃。”

他是随口评价了,桌上一圈人都瞪大了眼睛。

梁泓督咂咂嘴,全场最淡定。

时宁呼吸都提了起来。

眼神一扫,发现靳宴神色如常,其余人也快速挪开了视线。

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事不会一直是秘密,准确地说,梁西臣根本不想一直保密,至少关于梁云辞,他不想一直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