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辞一开口,靳利民就提了提嘴角。

“没什么舍不得的,不是这样的聘礼,也配不上梁家的大小姐。”

他这么说,倒让梁云辞有点诧异。

最重要的是,靳利民没开口问时宁的身世,仿佛并不在意。

靳利民又道:“不过,为了不引起外界猜测、董事会动荡,转让的事,我建议放缓脚步,分批进行,否则,太扎眼了。”

这话也没错,不过有点缓兵之计的意思。

时宁想到这点,却不好开口。

靳宴要说话,让梁云辞抢了先,“您觉得多久合适?”

“三四个月吧。”靳利民盘算着,“分三次,好操作。”

时宁诧异。

就几个月,听上去倒像真心的了。

靳利民又对靳宴说:“在商场上,你不是新人了,既然要让宁宁站得稳,就别操之过急,否则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对她不是好事。”

靳宴心中有数,淡淡道:“我会安排好。”

“嗯。”

气氛淡了点,眼看话题告一段落,靳海鸣起身,亲自给梁泓督倒酒。

桌上再次热起来。

这一次,祥和之气笼罩四周,时宁抬头,都是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仿佛一桌都是感情老好的亲人。

梁云辞和靳夫人你来我往,笑得她都觉得有点害怕。

忽然!

就好像小品按了暂停键。

靳利民看向时宁:“听说你也在做医养项目?”

“是。”

靳利民点头,接着便问:“慈善呢?做过吗?”

话音一到,靳宴眸中闪过凌厉,很刻意地往时宁盘中夹了一筷子菜。

时宁意识到,今晚最大的坑来了。

她不明就里。

对面,梁云辞和梁泓督眼神都没对视,就在内心默契地骂了两句。

靳海鸣夫妻俩则是一起低头,再次装透明人。

“接触过一点。”时宁说。

靳利民态度慈祥,“你也知道,靳宴这几年就要退出商界,他脱身之前,有一笔重大的慈善款要处理。”

“爷爷。”靳宴不轻不重地叫了一声,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然后再退。”

“七八百亿的现款,捐去哪里,如何捐,不是一两天能落实的。更何况,这件事最锻炼人,交给宁宁做,对她有好处。”

时宁品出点味儿来了。

这么庞大的现金流,是要瓜分去“各门各派”的,其中关系错综复杂,让她来做,是要借梁西臣的势,加强各路关系,为靳宴的下一步铺路。

其实,两家联姻了,互帮互助是免不了的。

但靳利民上来就云淡风轻丢给她这么大一个担子,着实有点欺负人。

靳宴放下了筷子,说:“她还年轻,这些事现在不用她做。”

靳利民点头,“宁宁是年轻,不过,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管着整个长丰了。你自己走得快了,可不能拦着她进步啊。”

“夫妻之间,得携手共进才行。”

话已至此,时宁抬头,看了眼梁云辞。

梁云辞微微摇了摇头。

时宁知道,这里面的水一定比她想得更深。

气氛正僵凝。

咚咚咚。

有人推门进来,众人抬头一看,都挺诧异。

是应承禹的姑姑——应蔷,也是凤鸣山庄的老板。

靳利民来了,她都没亲自迎接,怎么这会儿忽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