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饭点,时宁是饿了,但也不打算对着周治学吃午餐,她随便垫了两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提了乔琳宣举报的事。

周治学皱眉,立即否认:“这件事我不知道。”

时宁不去深究,说:“她这样胡搅蛮缠,虽然是诬告,但次数多了,也真的很烦人。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反倒是你们两口子,当初对不住我。”

周治学默住。

片刻后,他点了下头,“宁宁,是我对不住你。”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也没兴趣追究你们。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说明白,麻烦你回去劝劝你老婆,别让她疯了一样,到处给人找事。”

她说话的风格,已经和几年前大不相同。

周治学视线微垂,落在她精致水润的指甲上,想起她之前从来不做这些,她说工作不方便,做家务也不方便。

我不爱做指甲,没什么用,还不如买吃的。

等我们有钱了,买了房,有了车,不比做指甲实在啊。

你挣钱不容易,别总给我买这些贵的,之前那个手链我都舍不得戴。

治学……

咱们马上就能结婚了。

周治学难受得很,低头,喝了一大口苦茶,才把情绪压下去。

“我回去会跟她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这样是最好。”时宁神色平淡,说:“大家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了,你的事业做得不错,乔家在金陵更是有些家底,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好好过日子?

他的日子,怎么可能好。

乔琳宣那个疯癫样,是打定主意要跟他纠缠一辈子了。

就算他日后再往上走,也得撕下一层皮,才能摆脱她。

越这么想,他心里就越难受。

时宁来找他一趟,分明是想替靳宴省去一点麻烦,她真的全心全意都在靳宴身上,这样的深情,本该是他的。

他张了张口:“看得出来,你过得很好。”

时宁没反驳,“日子都是过出来的,抓住眼前的,一步步走,总能好的。”

周治学点头,“你是个好姑娘,不管跟谁过,你都能过好的。”

“或许吧。“

时宁话已经说完,也没旧情要跟他叙,叫了侍应生过来买单,便打算起身。

匆匆一会,眨眼她就要从眼前离开。

周治学跟着她起了身,却见她并没看他,拎着包就出了位置,等着的保镖立马迎了上去。

她甚至连一句“再见”的客套话都没提,大概,也是不想跟他再见。

干瘪的见面,让他一上午的愉悦和期待都成了一团泡影。

坐在楼上,他的视线穿透竹林缝隙,已经看不到她的脸,有人为她撑着伞,他顶多看到她一瞬的背影。

和她一起上下班,回家一起吃饭,好像还是昨天的画面。

眼睛一眨,侍应生恭敬的“周总”又到了耳边。

他如梦初醒,感觉面前的阳光格外刺眼。

楼下,时宁上了车,很快又接到靳宴的电话。

“吃午餐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脸上立刻有了笑,“还没,累得手都不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