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别亦难

音乐终了，梦寒秋的身形也在一个优美的姿态中凝固。

突然她的周身亮起了靓丽的粉色光芒，继而所有的观众都惊讶的看到梦寒秋的身形竟然在这越来越闪亮的粉色光芒中慢慢幻化作了一只美丽的粉色凤凰，昂首向天一声凤鸣而后冲天而起，最后在天仰城的上方爆发开来，变作了一行大字“恭祝天仰阁院周年大庆”。

这是远超云岭城的一次巅峰演出，琴歌和梦寒秋的联袂演出，再加上影儿最后时刻的点睛幻术所营造的幻影，完全征服了此刻所有能看到这场演出的人。

天仰城瞬间就陷入了疯狂，不要说那些在城里看光幕的平民，就是这些有资格进入现场的人也全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对于这点阁院是早有准备，全部由导师和长老组成的护卫队，严密的控制着大校场内的观众，不允许他们随意冲进场内去。这支护卫队水平之高是可以想象的，所以虽然这次的演出比上次云岭城更加轰动成功，却并没有出现上次那样的混乱。

虽然无法冲进场，但是不妨碍场内所有的观众起立欢呼。呐喊声、蹦跳声、鼓掌声、夹杂着无数对曲神琴表达爱意的表白声。

当然，现在还多了不少对这位曲神“师妹”表达仰慕之情的声音，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吵得杨羽脑袋瓜都要炸了。

他已经看过无数次她们的彩排预演了，虽然也无比惊讶于梦寒秋的超水平出色发挥，但是显然无法达到周围人的疯狂状态。现在整个大校场除了他，几乎就没几个清醒的，就连一向性子清淡的盈华此刻也是泪流满面，高呼着曲神琴和梦姑娘，更不用说早已经激动的一塌糊涂的刀锐了。

凤凰化为的大字慢慢散去，场中光华大亮。一身白的琴歌和一身粉的梦寒秋彼此拉着手对着四方的观众缓缓施礼，然后一起退了场。

虽然她们退了场，但是被她们俩这精彩表演点的观众却是久久无法平静，人们将手中的鲜花投入场中，持续欢呼着曲神琴和梦姑娘的名字，在明月之下一直欢闹到了后半夜。

花鬼也是激动万分，天仰阁院漫长的历史上，历次周年庆典也不是说没有请到过当时的曲神来助兴，但是能如眼前这般盛况的绝无仅有。他作为邀请到有史以来最杰出曲神的阁院大长老，必将随着这次无比成功的周年庆典在历史上留下非常重墨的一笔。

花鬼身旁这次坐着的是帝国的三公子赤敏和五公子赤行，两人分别拜在了赤夜宗和魔月谷之下，也是下一任赤月帝国皇位的最有力竞争者。他们各自的身旁坐着的就是上次大比武时露过脸的陆鼎和奥风花，不过相比于全场热闹沸腾的气氛，以及坐在正中大笑不止的花鬼，这四个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和四周格格不入。

奥风花和两位皇子的眼神都有些扑朔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陆鼎的眼神却是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嘉宾席旁安坐的杨羽身上。

看到琴歌和梦寒秋退场，杨羽也悄悄的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在周围疯狂庆祝的人潮中悄无声息的退出了看台。脚步轻快熟悉的找到了琴歌她们休息的屋子，推门而入。

门刚开，一阵香风扑来，一具柔若无骨的娇软躯体直接投入了他的怀里。杨羽下意识的双手就接住了这具散发着女儿香的娇躯，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身穿粉色锦袍的梦寒秋。

梦寒秋双手环抱住杨羽的脖子，双目紧闭，两道泪花划过脸颊，嘴里梦呓般喃喃道：“姐夫姐夫，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了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那么多人呢都在为我欢呼呢，你说，我成功了么！？”

杨羽知道这丫头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她的心性本就不如琴歌安定淡然，此刻一定是内心激动坏了。

他没有立刻将她放开，反倒是柔声安慰道：“我当然看到了，你做的非常好！你是今晚当之无愧的主角，一点也不比你师姐差。恭喜你了，未来的曲神梦大人。”

听到杨羽的话，梦寒秋才稍稍清醒点。一旦有点清醒，就立刻意识到此时自己姿态的不妙，她立即从杨羽的身上退了开去，脸红如火嘴巴嚅嚅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一看到杨羽有些忘情的就扑了过去，现在自然有些后怕，怕引起琴歌和杨羽的不快。

偷眼看了看，似乎杨羽和琴歌都没有因为她的举动有什么不满，心中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杨羽摸了摸梦寒秋的脑袋，然后走到琴歌身前，拉起她的双手高兴的说道：“也要恭喜你了曲神琴大人。这次演出比起云岭城的那次绝对要更加成功！你真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女子，难怪外面都说你是音域乐谷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一位曲神呢。”

琴歌温婉的一笑，轻轻地把头靠在杨羽的胸膛上道：“如果没有你，又哪里能有这什么‘最杰出’的评价呢？羽郎，歌儿真的是无比的感谢你呢。你的出现不仅仅让歌儿在音律上窥见巅峰之境，更加让我的人生第一次有了期待和色彩……我……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杨羽哈哈大笑起来：“你把自己的心都给了我，这么珍贵的东西我都收下了，你还要怎么感谢我啊？我可不贪心，能拥有天下至宝曲神琴就足够了。”

梦寒秋忍不住插嘴道：“姐夫你就吹大牛吧，还不贪心？这天下还有什么可以比的上曲神琴珍贵的？对了对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还算不算数了？”

杨羽放开琴歌回身笑道：“答应你的自然算数，不知道寒秋妹还有什么是希望我做的？”

梦寒秋的眼中先是一种光亮，继而略有些黯淡，摇头道：“能听姐夫你叫我一声‘寒秋妹’我就知足了，别的也不敢奢求了……”

梦寒秋情绪的细微变化杨羽自然是无法察觉，琴歌也没有怎么发现，她现在全身心都在杨羽身上。只有一旁一直看着他们笑而不语的碧淑清，有了明显的感应，她看着梦寒秋，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眼中似乎有着一些无奈。

这次的庆典，因为曲神琴和她的师妹梦姑娘的精彩献礼，从而演变成了一出全民的狂欢，原本一天就应该结束的庆典，硬生生被人民自发的延续了三天。

三天来，被阁院利用忆石记录下来的琴歌和梦寒秋最后那一出歌舞，在人民的要求下反复的在半空中的光幕上播放着。天仰城的人们就一直跟着载歌载舞，欢庆不休。

云集在天仰城的赤月帝国名流们，也都想尽一切办法欲要拜会一下曲神琴大人，最终除了帝国的两位皇子以及他们各自背后的靠山之外，其他人都是无法如愿的。

琴歌知道表演完了，自己只怕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她可不愿意把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和这些权贵们周旋，她只希望能一刻不停的陪在杨羽身边。

碧淑清自然知道琴歌的想法，她也很知趣的将绝大多数拜会宴请都挡了回去，只是作为赤月帝国皇室的代表以及赤月帝国最大两个势力赤夜宗和魔月谷的面子还是必须要给的。

对于琴歌来说这也是无奈，碧淑清尽了最大的努力将四人放在了一起，好让琴歌出席一次就够了。

但是好在这四人明显有些心事，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宴会并没有持续很久就匆匆结束了，四人一起告辞离去。弄的花鬼为此专门向碧淑清致歉，希望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曲神不要在意。

十天后，天仰城终于是逐渐的从庆典的狂潮中平静了下来。碧淑清通知琴歌，明天必须启程回去了。本来正常表演三天后曲神就应返回，这次为了她和杨羽能都些相会时间，碧淑清已经尽量的拖延了，不过再怎么样终归还是会有分别的这一天。

“师父，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今晚我可不可以和羽郎在一起啊？”琴歌犹豫着向碧淑清请求道。

碧淑清踌躇着，按常理他们两个今日一别以后再见就不知道会在几年之后了，她不应该拒绝。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琴歌对杨羽的依恋与日俱增，此时临别在即，如果让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夜，难免不会发生点什么。

“按说你和羽公子情投意合，我虽然是师父也不该说三道四……但是如果你想今晚和他在一起度过，就必须答应为师一件事。”碧淑清迟疑了半天终于开口。

琴歌眨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碧淑清等她说完。

“你……你必须答应为师，不能和羽公子跨过最后一条线。”碧淑清说着自己的脸都有些微微发红。

琴歌先是一愣，旋即明白师父指的是什么。她顿时满脸通红，两只白皙的小手揉搓这衣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碧淑清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不是为师要横加干涉你们，只是现在你还不能和羽公子在一起，如果今晚一旦你们越线，那……那为师怕你日后再无法专心待在音域乐谷不说，自己的心性修为也会出现大幅的倒退……那时的那种相思噬心之苦远远不是你现在所能想象的……”碧淑清的说着，脸上现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似乎是回忆起了一些很久远的往事。

片刻后，碧淑清回过神来，对着琴歌道：“等日后羽公子实力大涨足以保护你了，你可以天天跟随在他身边之后，为师便不再管你……那个时候就算是你想给他多生几个孩子都随你高兴。”琴歌刚刚还在为碧淑清的要求窘迫，突然听到师父说出了“想多生几个孩子”的话，更加大窘。

她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了，师父都是为我好，总不会是害我……我答应师父就是了……今晚只是陪在羽郎身边，不会发生什么的。”说道最后她的声若蚊蝇，小到不行。

碧淑清点点头，对于琴歌她还是比较信任的，这孩子自小心性就很坚韧，虽然表面清恬淡泊，可是骨子里是很有主见的。换做是梦寒秋的话，即便嘴上答应了碧淑清也是不会放心的。

夜凉如水，月明似灯。两个身影紧紧的靠在一起，坐在洒满了月光的屋廊之下，一如一年多前两人第二次分别时那样。

“羽郎，明天我就要走了，师父说我们必须回乐谷去了……可我舍不得你……”琴歌的声音柔柔的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舍，细听之下似乎还隐隐的有些哽咽之声。杨羽一阵的心潮汹涌，伸手揽住她的香肩。

“我又何尝舍得你走？每次和你相见都是快乐的，分别又都是痛苦的，我真的是不愿意再次体会这种感觉……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够强大，还不能保护你！那日你和寒秋在台上表演，那嘉宾席上那些达官显贵们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是恨不得把你一口吞下肚的眼神啊……不过相信我，歌儿！用不了太久，我一定会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任何人都不敢打你的主意！那时我会光明正大的把你从音域乐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