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灭生章

琴歌没有让碧淑清失望，三个月之后她非常精准的把握到了乐控章的精髓。

即便早有所料，但是碧淑清依然感到震惊。就算是在音律之道上天赋异常，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仙魔灭生曲这门从未接触过的乐技绝学，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至少碧淑清自己两章练好足足花了三年时间，就算是一些音域乐谷历史上有记载的奇才，最快的一位也至少花费了一年的时间。

“你这是刷新了音域乐谷的记录了啊，可惜……你已经决定要离开音域乐谷了，不然你的速度应该铭刻在乐谷的历史上供人膜拜。”碧淑清轻轻叹道，语气间略有些遗憾。

“师父……不管徒儿身在何方，都是音域乐谷的一员！”琴歌低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淡淡这么说道。她其实也很不舍音域乐谷和碧淑清，但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他，自己却是必须做出决断。

“哦，你看看，我这是怎么了……”碧淑清瞬间回神，笑着摇了摇头，很是怜惜的摸了摸琴歌的头道，“你是为师这辈子所教过的最优秀最出色的学生，也是为师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希望吧，为师不会当你的绊脚石，相反，为师想借给你个肩膀，能让你飞的更高！”

“师父……”琴歌被碧淑清这突如其来的动情话语说的眼眶泛红，“原谅歌儿的不孝……”

碧淑清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一按石台，正前方的第三面亮了起来。这是整个石台最大的一面，其面积足足有音魅章和乐控章加起来那么大。

“灭生章，是整个仙魔灭生曲的基础所在，更是对音律应用之道的一次质变。如果说音魅章和乐控章还停留在音律本身的境界之中，那么灭生章则是彻彻底底的将音律转化为了可以战斗的武器，可以防御的护甲……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了。”碧淑清开口解释。

音魅章和乐控章或许依靠琴歌自己可以，但是灭生章她就不得不多说几句了，因为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一种完全的质变。

“师父，音魅章和乐控章我是可以理解啦，但是您说的这个灭生章却让我有些难以理解，究竟怎么做才能将音律转化为武器？？”饶是以琴歌的聪慧对此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还是照着这显现的乐谱弹奏一遍就行了？

“这就要牵扯到我音域乐谷的另一个秘密了。”碧淑清手一挥，上次她曾为琴歌演示仙魔灭生曲的那把古琴出现在了手中，“你以前曾问过我，为什么珍而重之的收藏这把琴却从未见我弹奏过它。”

琴歌如何的决定聪明，瞬间就有所明悟：“难道说……仙魔灭生曲的后三章必须依靠特殊的琴具？”

碧淑清点点头道：“每一个升任乐管之人，都会被音域乐谷赠送一把古琴，这种古琴名叫玄琴，就是我手中这种。这是我们祖师当年创出仙魔灭生曲之时，配合使用的一种玄异的琴具，整个摩兰大陆目前只有鹦大人知道怎么制作。只有使用这种玄琴，方才能够将仙魔灭生曲的威力发挥出来，寻常的琴具就算是拿到仙魔灭生曲的曲谱，也不过只是一首曲子而已。”

琴歌双眼盯着碧淑清手上的那把玄琴，神采闪动但是瞬息就又灰暗了下去。她声音低沉的说道：“既然这种玄琴这么珍贵，乐谷定然不会给我这样一个要走的外人，没有玄琴我学这仙魔灭生曲也就没什么大用了……”

碧淑清走到琴歌身前，轻抚她的头顶道：“傻丫头，乐谷是不会给你，不过为师的这把却是可以给你。”

琴歌猛的一抬头连忙道：“这怎么行！？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把师父的玄琴拿走，这样以后被发现了……”

碧淑清摇摇头道：“没事，乐谷如今根基已成，不会有谁来找麻烦，那玄琴本身也用不到。就算日后被发现了，我也有推脱之词你放心吧。”说着将手中的玄琴塞在了琴歌手中。

“你练仙魔灭生曲，从灭生开始就必须使用玄琴了，以后可要善待它啊，它或许会陪伴你一生也说不定。”

琴歌热泪盈眶，双手紧紧的抱着碧淑清塞给自己的玄琴，嘴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碧淑清，一个将她带到音域乐谷，教她音律歌舞，养她长大成人的师父，琴歌的脑海中闪过了母亲这样的一个词。

她盈盈跪倒，深深的对着碧淑清一叩首，久久不起。

碧淑清也未向往常那样伸手扶她，只是幽幽的叹息道：“歌儿，为师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如果你也有心记得为师的好，那么他日若是音域乐谷有事，还望你能竭尽所能帮助乐谷一下。”

“琴歌谨记！”琴歌没有再说什么动人的话语，只是坚定的记下了这个如母亲一般的女人的嘱托。

看到琴歌这样，碧淑清感到一丝暖意。她这才扶起琴歌，而后按了下石台，曾经出现过的那座石碑再度被一道亮光照亮。

“它就是你的陪练，好好体会灭生章的玄奥之处吧。为师三个月后再来看看你，有何疑问到时可以一并问我。”说完碧淑清再度转身离去。

琴歌盘坐在石台前，玄琴摆在膝头，她轻轻的抚摸着这玄异的琴具，体会着它的与众不同。

表面看它和一般的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外人根本不可能分辨的出来。琴成黑色，但是琴弦却是银白色，琴歌也算是见过不少名琴古琴，但是现在自己膝头的这具却完全分辨不出来材质。

“叮咚”琴歌葱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玄琴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琴歌迟疑了一下，而后用玄琴随意弹奏了一曲，琴音非常棒，显示出它的音准非常高超，绝对是一把好琴。

“试试这灭生章吧。”琴歌自语。

双手轻拂，铭刻在石台正面的那首灭生乐章华丽丽的自膝头的玄琴发出。琴歌双眸微闭，感受着音律音色的变化。这章乐曲初始平静异常，但是隐隐的却有着一种琴歌从未接触过的情绪隐含其中。

乐曲越是往后，这种情绪越发的明显，一直到了乐章的最后，即将收尾的她突然明显的感觉到了手指拨过琴弦的瞬间，一道无形的波动骤然自指尖传出，而后迅速的消散在空气中。

“这是……”琴歌一惊，双目立即睁开，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波动……”四下看了看，地下的小广场寂静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琴歌迟疑了一下，再度弹奏了一遍灭生章，这次她紧紧的盯着玄琴，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是怎么回事？”琴歌疑窦不已。

三个月时间，琴歌反反复复的弹奏着灭生章。关于乐曲本身她早就滚瓜烂熟了，但是那若隐若现的波动却仅仅只在琴歌偶尔沉浸在那种异样情绪中时才会非常稀少的出现。

琴歌知道这是弹奏灭生章的关键所在，却无论如何也悟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三个月可以说是她学习音律以来最痛苦的三个月。

三个月后，碧淑清如约而至。映入眼帘的情形吓了她一跳，琴歌盘坐在石台前，面容憔悴而苍白，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好想要被耗干了一样。

“傻丫头！若是早知道你会这么执拗，为师说什么也不该让你一人参悟这灭生章！”碧淑清心疼不已，早年间自己也是被师父领进门后，一人参悟这灭生章，却绝无如今琴歌这般模样。看这样子，如果自己再不来她能把自己耗死。

一把扯过玄琴，琴歌的眼神微微一动，这次费力的抬头看向碧淑清，突然双目有泪悲叹道：“师父，灭生章……我悟不透……”

“痴儿！”碧淑清将她拥在怀里，叹息不已，“你对自己太狠了，不管是在音律上，还是在羽公子的事情上，你都把自己的弦绷的太紧了……”

碧淑清不允许琴歌在修炼下去了，她强行让琴歌休整了几日，恢复元气之后，方才和她再次谈起仙魔灭生曲的灭生章。

“师父，灭生章我已经熟记于心，但是大部时间却是如同普通乐曲一样毫无异样，仅仅只在偶尔的几次方才有些奇异的波动产生，而这却是完全不由我控制，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琴歌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对她这种性子淡泊的人来说，恐怕也只有音律和杨羽才能让她这般焦急。

“都怪我，看你在音魅章和乐控章上的进展神速，而忽视了灭生章的特殊，险些害了你。”碧淑清每次一想到自己那时见到琴歌的模样，心中都后悔不已。

她突然间领悟到，琴歌虽然性子执着，但说到底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战士。她的内心是柔弱而善良的，而这与仙魔灭生曲的内涵又是背道而驰的。让她修行仙魔灭生曲，自己必须给予一定的指导，不然这个孩子很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下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灭生章是和前两章完全不同的一章。”碧淑清清清嗓子，解释道，“不但立意不同，手段也不同，效果更是不同。”

碧淑清取过玄琴摆在膝头道：“前两章立意在影响，属于比较柔软的手段，效果则是意图控制敌人。基本上取的还是音律本身的作用，即使不用玄琴也基本可以施展。但是从灭生章开始的后三章就不同了，后三章立意在战斗，属于强硬的手段，效果是要杀伐敌人，保护自己。这就已经超出了音律本身的范围，而质变为另一个境界的东西了，非玄琴不能实现。”

碧淑清随手拨了一下玄琴琴弦，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扩散出去，远处的石碑再度啪的一声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你的音律天资甚高，所以前两章领悟极快，知道了其重意不重曲的内涵。但是灭生章就不同了，在初始接触的时候，曲和意都很重要。你能告诉我，灭生章的意是什么吗？”碧淑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