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是你定的棉靴,刚才有人要买我都没卖。”

何欢将最后一双棉靴卖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摊子笑的眉眼弯弯。

自从有了薛尚武给当“模特”,从几双靴子到后来有人慕名来找,不到正月十五就已经卖了几十双。

这里不仅有薛尚武费力的宣传,还有就是何欢卖的价格真的不贵,毕竟供销社普通的鞋子也得十几块,她这个不用票还是羊毛棉靴,也才18块钱,细算下来反而是便宜的。

这几天甚至都有一次买三四双的,说是送人,其实何欢看得出来也是想要倒手卖钱,但她都没戳破,毕竟钱要大家赚买卖才能长久。

看着天色还早,何欢把铺地的包袱皮给收进篮子里,一边想着买点元宵回去炸着吃,一边往外走。

结果刚走几步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最近这两天她总是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只有走出黑市遇到薛尚武那种黏着感才会消失。

现在,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何欢装作没察觉的往前走,从兜里拿出一个圆圆的小镜子看似整理头发,其实是看清后面的情况。

果然,一个瘦弱鬼祟的人影一闪而过,那轮廓看着还有些眼熟似的。

趁着身后的人躲避,何欢就加快步伐,娇小的身子在人群里交错挪动,不一会就混出了黑市。

而外面薛尚武正等在那里,何欢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到他,心里就一片安定,似乎无论有多大的麻烦,只要有他在都能解决。

“怎么了,跑出这一头的汗,”薛尚武将乐乐递给她,“现在风还很大,仔细受风感冒了。”

话音刚落一顶帽子就扣了下来,比何欢脑袋大一圈的棉帽子恨不得盖住她的眼睛,属于薛尚武身上的味道萦绕在鼻端,很干爽温暖的味道,不同于汗味,还挺舒服的。

将刚才的疑虑压下去,何欢有些滑稽的推了推帽子,从帽檐那睨着薛尚武,告诉他一会去买元宵吃,但是不要买五仁的,她不喜欢吃里面的青红丝。

何欢一般不挑嘴,有什么吃什么,不过如果有选择的话,当然要选喜欢的,薛尚武看着她那罕见可爱任性的样子,当然同意,回去的时候手里拎着五斤黑芝麻的元宵。

自从何欢甩开那人之后,几天的时间里再没发现被跟踪,也许只是看她卖的好眼红,想看看到底是哪里进货的吧。

这么想着,她也没放在心上,不仅自己的东西卖的风风火火,甚至还把于大娘的粘豆包也卖起来,好多回头客吃着好,都来买,一来二去的,这黑市里她倒成了熟面孔。

“哎呀小姑娘,你今天这么早就收摊了?”

正月十五这天,何欢把粘豆包卖完了就准备收摊了,毕竟是过节么,得好好做点吃的,再说最近小赚一笔,她得犒劳犒劳大家。

把中午带来的粘豆包分给两边的大爷大妈,何欢就把样品的两双棉靴放在篮子里往外走。

路过卖肉的摊子,看着还有点猪大肠和猪蹄子,这个在供销社的话可不是随便买到的,一想到卤大肠和软烂猪蹄的味道,何欢就不自觉的咽了口水。

将摊子上的都包圆后,满足的拎着东西转身离开,却不想突然身后出现一只手牢牢的捂住她的嘴,脑袋上被扣了个麻袋,迅速的连人带篮子一起抬走。

“唔唔唔……”

何欢没办法呼救,于是只能拼命挣扎,能自由活动的手死死的掰着那人的手指,见他不为所动,就又抓又挠的,主打一个谁也别想好过。

感受到七扭八拐的走了一阵,就听到哐当一声的铁门响,何欢就进入一个满是烟草味道的地方。

似乎到了地方,抬着她的两个人也不用再忍受她难缠的模样,直接就把她给扔到地上。

“他妈的,这娘们和个野猫似的,又抓又挠的,把老子手都抠下去好几块皮,要不是老大你不让伤她,我早就把她给打晕了。”

男人举着血淋淋的手抱怨,看着何欢恨不得给她两脚,但是当她拿下麻袋,露出那有些凌乱却不掩美艳的脸时,剩下骂人的话就全都咽下去。

妈耶,这娘们竟然长的这么好看,之前老大就描述了下她的穿着,他也从后面动手根本没看清何欢长啥样,现在看来还真带劲儿(好看)。

“你们把我抓来干什么?”

何欢环视着周围,这里好像是黑市附近的仓,里面或坐或站了七八个男人,都叼着烟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正对着何欢的椅子上,敲着二郎腿上下打量她,脸上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疤,从鼻梁一直蜿蜒到嘴唇,看着特别恐怖,手里还拿着篮子里的样品。

“没什么,就是看你最近生意好,想找你来聊聊。”

“大哥,这是你定的棉靴,刚才有人要买我都没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