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潇洒地仰靠在折叠椅上,盯着监视器里每个人脸上的反应,他现在神清气爽的,第一次觉得刘导安排这个什么破装修设计比赛是个有趣的东西,瞅着那人呼哧呼哧的脑门,竟然无端觉得有些可爱。

时笙长得本就俊美风流,嘴角含笑微微一笑的样子,眼眸里不经意散发的魅力和慵懒不知道惹了周围多少人喉咙发紧。

就连见识过娱乐圈无数俊男靓女的副导演,此刻也控制不住地错开眼神,莫名其妙地摸起自己发烫的脸颊,他心中默念——不行!他可是有家室的人!就算再漂亮也不能犯罪!

按照咖位,盖乌斯怎么也得靠中间站,可今天他却极不对劲地拉卜乐池站到了边缘。

“阿斯,你不正常。”卜乐池早早地写好了选票,闲得一批。他双手撑开背在脑后,发现盖乌斯每五秒就要往一个方向看过去,还只诡异地看一秒,像做小偷一样,生怕被那边的人发现了似的。

卜乐池人长得单纯可爱,却是个白切黑,顺着盖乌斯的眼神看过去,果不其然地遇到了一个极有魅力的男人。

“怎么?有兴趣?”顾及到现场还有摄像机在拍,卜乐池也没把话说透。

盖乌斯神情一愣,随机弯眼一笑,那双如湖水般透彻的碧眸染上明亮的阳光,看上去醉人极了,他轻轻道,“没有。”

卜乐池扶着脖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靠近盖乌斯的一侧,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镇定的盖乌斯,假笑道,“我不信。”

别以为他没看到这个人一说谎就喜欢挺直脊背。也是奇怪,明明知道这样很明显,却还是潜意识做出这种一戳就破的心虚动作。

“一会任务做完后,应该有自由支配的时间,要不要我帮你,打探一下?”卜乐池戳了戳盖乌斯,状似不经意道,“反正也没事。”

盖乌斯垂首沉思了一会,眼神里闪过一抹挣扎,他是知道卜乐池的信息搜集能力的,只要对方想,什么小道消息都能被这人挖过来。

“要不,还是……”

看这人犹豫不决的样子,卜乐池当机立断,拍案帮他定了,“啥也别说了,谁叫你是我兄弟呢,就这么说好了,我帮你这个忙了!”

话锋一转,“就是最近我有一只舞蹈怎么也找不到感觉,哎呀。”卜乐池装作很是苦恼的样子,连声叹了好几口气,那发愁的样子与娃娃脸搭配在一起,倒是多了几分俏皮和狡猾。

“我帮你谱曲。”

卜乐池见自己苦求了好几个月的要求,因为那个不远处的男人被答应,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同时,也不由得对时笙看重了起来。

以前对这个人的印象只停留在对家老总,商场老狐狸上,却没想到艺术上的造诣也那么高。

他虽不擅长这方面,但日积月累的,也被盖乌斯带着熏陶了不少,对一幅名家名作,他也能用上几个专业词汇点评上几句。

刚才,他从时笙的画里,看出了时间和变幻的命运,这种东西很玄乎,却不知为何,意外地与靳桃浪相称。以画化人,以人化画。

时笙的境界,不是一般的高。

这一点,看盖乌斯现在这副被迷得三迷五道,连所谓的绅士风度都差点被抛到脑后的样子,就很明显了。

……

答案被公布了,可盖乌斯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因为他看不见那个人了。

“不好意思,我的头有点不舒服,可以让我一个人去外面走走,吹吹风吗?”盖乌斯趁着大家都自己活动,立刻把自己的跟拍拉到一旁,不好意思道。

盖乌斯在圈里的风评向来很好,高颜值,高智商,高情商,带着法式古老贵族的矜贵和优雅,与人相处进退有度,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情绪失控的状况。

“没关系,素材差不过够了。”跟拍贴心地表示可以。

盖乌斯再次抱歉一笑,接着迅速转身,表面上,长腿交叠,信步地越过一众的节目组成员,抬手非常礼貌地和每个人打招呼;实则,恨不得自己有360度的视角。

他背靠在墙角处,视线不死心地在人群中穿梭来穿梭去,指尖因为焦躁正死死地扣在墙壁。

忽然,一阵几不可察的交谈声伴着风送入了他的耳朵。

盖乌斯疑惑地走过去,却不想正好撞到了一副死缠烂打的画面。

“祝乐霜,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咱们早就结束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是谁也离不开谁,就不能体面一点吗?”时笙捏了捏郁结的眉心,因为自己弟弟好不容易积攒的好脾气差点没因为面前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全败光。

“阿笙,我没答应就不能分手!你说得不算!”祝乐霜此刻的状态不算好,眼妆都哭花了,哪怕视线模糊,她还是不愿意将视线移开,眼底浓稠的占有欲和偏执与这张清纯甜美的脸颊极其不符,她好歹也算是娇生惯养,也从未有过这么失体面的时刻。

两人最开始交往的时候,她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会对她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力。

高大俊美,温柔知分寸,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这个男人,以至于不想对方离开她眼前哪怕一秒钟,不想对方和任何异性有过多的接触,更别说分手这种彻底割裂两人关系的行为!

“祝乐霜,我们的聊天记录都还在,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时笙都快要气笑了,他一步一步地朝祝乐霜走近,漆黑的眼眸里裹挟着危险的暴风雨,“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我们当初为什么分手啊,祝小公主。”

这一声祝小公主喊得戏谑捉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