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这个人会在这么多摄像机面前把自己怎么样,便想利用弱者身份大肆消费大众的同情心,挑衅地看了眼靳桃浪,接着对摄像机添油加醋道,“你别以为这是法外之地!这么多人看着呢!废掉我?做梦吧!”

【啊啊啊!主人!他太嚣张了!】零点都快气得冒烟了,“腾腾腾”地对着地上无病呻吟的王留挥拳。

【小零点,帮我看着点,要是时笙出来了,立刻通知我。】靳桃浪扶着脑袋转了一圈,稍微活动开了些。这是他的任性,不想把时笙扯进来。

【是!】

接着,靳桃浪冷笑一声,在全场惊讶的眼神和倒吸气中,从口袋里又抽出了一双手套,不慌不忙地戴上,接着捡起方才被踢开的折叠刀,慢慢朝着不断后退,尖叫嘶吼的王留优雅地迈步走去。

这可能也算他变态嗜好中的一项吧——那种身处绝境而迸发的绝望嘶吼和恐惧眼神,真是让他莫名的兴奋呐。

“你,你别过来!”

“你们这群冷血的人!为什么不给我拦着他!”到后面,王留径直对周围的看众开炮,“赶紧救我啊!你们这群垃圾!”

“保安呢!保安死了吗?警察去哪了?!我都要被人砍了,还不快挡在我面前!”

王留的位置正好在红毯入场拐角的边缘,这处因为设置了围栏,安保设立得较少,再加上事故发生突然,很多人为了看热闹不停往那边挤,甚至还有不少八卦猎奇杂志社的摄像师为了拍到这处奇景,把保安的另一条路也给堵了。

这处奇怪地被围成一个水泄不通的环。

靳桃浪毫不收敛地释放全身的杀意和戾气,手上被皮质手套握着的折叠刀闪烁着冰冷的机质光芒,手腕轻转,摄影机闪烁的亮色印在锋利的旋转刀刃之上直直地烙进王留的眼底,让他脑袋发僵,只剩一个逃。

可是,来不及了!

靳桃浪的手指环在吊绳上,在蹲下的瞬间,手势一边,反手握住刀把,对准王留吓到失去反应的瞳孔正要刺去时,零点忽地发出声音。

【主人!时笙来了!】

靳桃浪低骂一声,电光火石之间,用食指指按住刀背,靠着三指的配合,单手将刀刃“噔”的一下弹回手柄的夹层里,“啪嗒”扔到王留的脸上。

他的动作很快,王留只注意到白色的刀刃忘他的眼球刺来,他拼命的想要躲开,可自己的身体早已脱离了控制,任凭意识在脑海里多么崩溃的大喊,他愣是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甚至连反射地闭合眼皮都不能完成!

待他再回神,留给他的只有脑袋上的红印以及周围的哄笑声。

“笑死我了,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居然被吓尿了。”

“好恶心啊,得亏没搞在红毯上,不然……呃……难以想象那种场面。”

“这期的红毯炸点真是一个比一个多,我都发愁一会的标题该取什么了。”一个娱乐社八卦记者神色激动地举着相机拍拍拍,别的不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拍各种丑照!

靳桃浪方才显然想要戳瞎王留的暴戾狠劲吓得众人在他出来时,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青年现在的心情不是非常的美妙,不过他还是压下怒气,想要离开,让司机带他去换一身衣服再进去时,被眼尖的时笙逮到了。

时笙抓到靳桃浪时,还喘着粗气,额头隐隐渗出了些许汗珠,微微浸湿了鬓发,他的嗓音听起来很紧张,眼神第一次带上了责备,“怎么又乱跑!又丢了怎么办!被坏人拐走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说到后面,时笙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发红,好似还有泪水打转。

他是真的害怕,那时,脑中闪过了各种极端的状况,这里面,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他方寸大乱。

靳桃浪自认理亏,主动低下头认错,“对不起,我不该挂你电话的。”

时笙可以在任何事上,给予靳桃浪无限的包容和溺爱,但唯独安全问题,他容不得有一丝闪失!

刚才那一瞬间,他其实是怪自己的,他不应该把阿桃带到人怎么多的地方,不然,他就不会被自己弄丢。

“牵着我的手,和我进去。”时笙沉下眉眼,严肃道。

靳桃浪看了一眼四周暗戳戳拍照的人,以及时笙一副不牵着就不走的姿态,他难得感受到一丝难为情,把鸭舌帽往下盖了盖,闷闷道,“噢。”

靳桃浪的手紧紧地被攥着,跟在时笙后面,中途有几个不知情的制作人导演还把靳桃浪认成时笙的情人,正要上前套近乎时,全都被气势凌人的时笙镇住,怔在原地不敢上前。

【主人~时笙看起来好吓人诶~他从来都没有对你这样过~】

【这次是我冲动了,时机挑得不对。】靳桃浪全程垂着头,视线聚焦在两人晃来晃去的手,口罩遮掩下的嘴角不知何时,轻轻扬起,墨色瞳仁里的无限温柔和依赖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时笙的位置在第一排,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收获了娱乐圈内几乎所有实力派的打量目光,以及……来自他哥哥现任对象的吃味视线。

这道视线在两人坐下后,依旧没有消失,因为,他们的手还没有分开。

靳桃浪被身后那道醋意的视线刺得有些毛,挣了挣,想要让时笙放开自己,结果他的整个胳膊都被带过去了。

现在的姿势在后面的盖乌斯看来,暧昧极了!虽然脸上还是一副无懈可击的俊雅微笑,但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他的手都快把扶手掐烂了。

偏偏这个时候卜乐池看热闹不嫌事大,状似无意道,“诶,时总怎么出去带了个回来啊?看起来关系好亲密啊?不会是……”说到这,卜乐池将视线收回来,撑着脑袋,语气听起来非常天真,“情侣吧?”

盖乌斯呵呵一笑,在卜乐池心灾乐祸的视线里,站起身,整理了着装,确保万无一失后,优雅地扬起头朝着第一排时笙的位置走去。

“哇哦!”经过时,卜乐池没忍住,尖叫了一声,在周围人疑惑的眼神中,对着盖乌斯的背影打了打气。

然后,捂嘴拼命忍着笑意,视线追随着那个要去对着人家弟弟!宣誓主权!的所谓法国贵族?!该说当局者迷吗?那个人明显就是时总的弟弟,以清哥啊。

盖乌斯这个傻蛋,哈哈哈哈!可乐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