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拒绝的,可心底是这般想的,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矛盾,就连靳桃浪自己也觉得奇怪,偏偏又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潜意识觉得这个东西在身边,很安心。

可越是如此,脑中那根被称作直觉的弦便拨动得越是厉害,总觉得这是战争前最后的一丝和平。

亦或是在某种力量庇护下,幸运乞求到的平和。

而挡在他面前,代他承受所有的,一定是个可恨的哑巴!

……

下车时,靳桃浪终究还是破了禁制,摘下胸前的红绳,偏开眼神,指尖哆嗦地给黎晏戴上。

“阿桃,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察觉到青年忙着离开的动作,黎晏赶紧抓住靳桃浪冰凉的指尖,把人又扯回来。

靳桃浪几乎是应激地推开黎晏。

黎晏不设防,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连身形都还没稳住,眸子里的受伤就这么直直刻进靳桃浪的眼底。

“对……对不起……”靳桃浪终是没有勇气对视,垂着眸子哑声道。

“是我太唐突,吓到你了。”黎晏掩下心中异样的情绪,温柔一笑,“门口的都是你的同事吗?他们好像在等你,别耽搁了,赶紧去吧。”

靳桃浪随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一排极其整齐的队伍,手里要么攥着薄薄的一张纸,要么抱着一整个件夹,望向这边时,有不解、奇怪、但更多的还是——

八卦!

“绝对不能摘,也不许送人。”靳桃浪捏了捏拳,匆匆留下这句话后,便快步离开了。

门口的同事可算等来这位救星,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围在靳桃浪身边,争先恐后地问问题。

他们大多是刘教授带的研究生,也有一些是其他教授。

之前靳桃浪只不过闲来无事帮一个蹲在角落的“灰蘑菇”解决个小问题,那个延毕三年的小孩看到实验成功的那一刻,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激动得就差没抱着他大腿叫了。

当时,他就隐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果不其然,这“乐于助人”的名号传出去了,从围堵实验室渐渐发展到围堵大门,连路上的时间也不放过,争取榨干他在科创中心的每一分每一秒。

周围好不容易清静下来,靳桃浪却连做实验的心情都没有,烦躁地拽着头发,埋头低吼了两声才稍微静下心。

他不停做深呼吸,等所有的思绪和计划归拢,才抬起头。

拿起桌上的电话,就往外走去。

为了保证信息安全,大楼整片区域的网络都处于监管状态,靳桃浪可不想把这种私事公开,入夜到了饭点,就借着出去吃饭,偷溜出基地。

距离差不多够远后,靳桃浪随意找了个角落停下,拿出手机就开始联系人。

可在通讯录翻来翻去,无论联系哪个人,都太打草惊蛇。

靳桃浪“啧”了一声,最终还是选择“偷偷摸摸”。

对于潜入黎家这件事,他驾轻就熟,不过这次的目标不再是人了。

得亏之前的老管家告诉过他监控的房间,不然黎家这么多个房间,他还真不知道从哪找起。

他仔细思考过,从他跟黎仟的聊天记录看,失去自主意识的时间应该就这两天,反正不会隔太远。

只要能搞清楚这三个人,这几天都干了什么不对劲的事,真相也就差不多浮出水了,如此他才能对症下药。

进入监控房,靳桃浪立即反锁,然后操纵鼠标,赶紧寻找监控记录。

他在内心疯狂祈祷,一定别被删了,否则……等治好柏竹秋那个哑巴,绝对要把这个人的牙打碎!

鼠标的滚轮越往后翻,靳桃浪面上的杀气越重。

好了,不用等到治好了。

他现在就想把那个人抓过来,十八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