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在国子监读的高丽人更愿意去北方历练,他们这些土司首领的子嗣没有一个愿意前往北方的。

真要在北方任职了,那不就是自动放弃了即将继承的世袭首领的地位?

这点事情,他们这些人还是能拎得清的。

所以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王布犁他们之间都没有过交流。

王布犁站在走廊旁,瞧着空旷的广场:

“此番就要跟你娘一同返回水东了?”

“是的。”宋诚感慨了一句:“三年之期已到。”

王布犁错愕的瞧着他,又听到:

“我要回去挑起治理水东的重担了,不能把所有事都让我娘担起来。”

“是个孝顺孩子。”王布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小子年岁不大,处理政务也不是得心应手。”

“还望主簿能教教我。”

宋诚连忙躬身请教,如此难得的机会。

要不是他娘来朝贡,自己都没机会同王布犁说上话。

光是王布犁担任小吏、典史时候的事迹,就足以让他学习很久了。

王布犁斟酌了一会,缓慢的道:“你回去之后也不要着急做主,一切先听伱娘的话。”

宋诚不解。

凭什么呀?

来国子监之前我要听我娘的话,回去之后还要听我娘的话。

那我他妈的不是白来国子监学习三年了吗?

纯纯质子的行为,倒是没有人同宋诚讲过。

宋诚也十分不理解王布犁的话,怎么就向着他娘呢?

“你看过三国演义没有?”

“看过。”

“按照我们华夏的历史教训,主幼母强,定然会有人来借着你的名义扳倒你娘。

到时候你就得听另外一个权臣的,被他摆弄。”

王布犁依旧远眺皇宫内干活的人群:“到了那个时候,你兴许连活着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水东也就落在了旁人的手上。

你娘至少不会害你,因为她就你一个儿子。

你们两个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诚听着王布犁的话,感到些许不安。

因为夫子与他说的,全都是男子自是要顶天立地,岂能依靠女子?

即使那个女子是你娘都不行,如何能行那牝鸡司晨之事!

“可是我娘他终究是女子,万一看上了其余男子,他们合起伙来想要行嫪毐之事,我不就完蛋了?

我娘也有侄子,万一效仿武则天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