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吴老爷的话,再修养两三日,就能好利索了。”

“嗯。”

吴卫轻轻颔首,确实不能刘御史的案子刚结案,他就回县衙来上值。

“今日发生了命案,本官不得已叫生病的伱前来支援,待到说明一些情况后,再回去歇上两天,好好养身体。”

王布犁行礼道谢。

“可是查出什么线索来了?”

宋典史说着一些话,听的吴卫眉头都皱起来了。

案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凶狠。

“布犁,你有什么想法没?”

“近些日子报失踪的奴仆还是查一查,因四个死者面目都被毁了,又都是系了石头泡在水里,怕是背后又有隐情呐。”

王布犁顿了顿又压低声音:“我怕是同刘御史的案子差不多棘手。”

堂内的三人变得沉默起来。

权贵杀人,绝大多数都是淮西集团的。

吴卫虽然靠上了胡惟庸的线,但他算是大同乡那种亲戚的亲戚边缘人物。

就相当于李善长和胡惟庸是小同乡,和朱元璋是大同乡。

而徐达和朱元璋是小同乡,他们二人的关系更近一些。

“布犁,死者面目被毁,你还是在家多呆上几日吧,好好修养一二。”

“此案若是不破,怕是会影响到吴知县的年终考评,这镣铐就更不容易摘下去了。”

听着王布犁如此贴心的话,吴卫心中十分的感动。

咱能有如此下属,不枉平日里提携他。

“哎,咱本以为江宁县案件理清了十之八九,就可以摘去这镣铐,又来此悬案,怕是今年冬天也不会摘下去。”

大冬天上下都戴着冰凉的镣铐,对于人体也是极大的考验。

吴卫手腕、手腕处都磨出来了老茧。

三人再次沉默。

宋典史只觉得官场越发的复杂,他先前觉得在京师呆着,当个典史那也是极好的,现在麻烦越来越多。

朝堂争斗也不少,他真怕自己的脑子不够使。

查到什么不该查的事,没在战事当中死去,反倒因为内斗而亡。

沉默当中,上元县的仵作也检查完了尸体,签发着验尸报告,给吴知县说。

这次倒是轮到吴知县赏赐银钱了。

仵作脸上带着笑意,连忙告退。

江宁县的官吏可真是太讲究了,从知县到下面的刑房大爷,愿不得他们总是能破案呢。

不过他也不愿意来。

同行死于非命,他不想有钱拿没命。

王布犁闻着充满尸臭味的验尸报告单,看着上面描述死者特征,他越发觉得是假钞案最底层消费的那些人被灭口了。

但是这些线索,他指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方才吴知县已经自暴自弃了,那他也不会强撑能,只能往后拖一拖,看看郭主事那个检校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现在的案子都不是单独作案,背后牵扯不小,王布犁也不肯轻易下场趟这趟浑水。

“他娘的,有人不想让咱们好过!”宋典史愤愤不平的拍了下桌子:“让老子晓得了是谁,非得砍了他。”

上元县知县从仵作嘴里得知了一下子发现四具尸首的消息后,心中忍不住乐开了。

这些时日,他被食人魔的案子搞得压力极大,平白让吴卫那个狗东西看笑话。

好不容易刘御史死在夜秦淮,搞出那么大的风波,结果竟然结案了!

同为浙东党派的上元县知县,自是晓得吴卫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现在你们也遇到如此棘手的凶杀案。

看你们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