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算是断了户房的财路。

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一个月就有这么多银子分润,家里都能从城外搬到城内来,也该收收手了。

一旦往前追究,他全家都得进入江宁县大牢里待着去了。

当然了,王布犁除了听出来田留根在诉苦之外,他也不会多搞什么病号饭,对付对付就得了。

谁会为关在牢房里的犯人伸张正义啊!

给你口吃的饿不死,就算

是馊饭,你也得吃。

什么人权,根本就没有这种玩意。

而作为提牢的田留根也是心粗手懒。

譬如他不亲自参加每天的放饭,将其交给司狱。

提牢没有了和犯人直接接触的渠道,失去对狱吏的监督机会,以致禁卒怠驰而无所畏,新犯屈抑而无从诉。

种种弊端,由此而起。

因为事务繁琐复杂,提牢官所要面对的处分也最多。

斩绞人犯在监内自缢、聚赌、强横不法。

狱卒番役受贿滥禁、凌虐人犯、克扣衣粮,家属违例探视、传递消息,以及监毙人犯过多等问题,都被列为提牢的“公罪”。

一旦出现上面的罪过,罚俸是在所难免的。

除了这些日常工作外,田留根还要面临碰到临时出现的复杂问题。

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越狱,甚至大规模的混乱。

一旦越狱事情发生,他就会被革职,甚至还得去边疆戍边。

当然狱卒这个职业,那也是子子孙孙都干的世袭制,对于监牢和犯人的熟悉要比他这个提牢强很多。

特别是监狱当中一旦关押要犯,田留根作为提牢更是战战兢兢。

就如同上一次假钞案主谋,句容县知县杨馒,生怕他在牢里自杀。

田留根甚至是带着铺盖卷住在杨馒单间的隔壁,并且指挥狱卒晚上不要睡觉,盯着他,免得人犯撞墙而亡。

一旦杨馒自杀,他们这些狱卒的前途也就没有了,还得被处分。

“四爷,咱这个牢头做的一点都不快活,除了要严防反狱这样的重大突发时间外。

若是监狱里突然增家一项临时性大开销,也让我倍感烦难。”

因为老朱抠逼的性子,对于财务上抓的非常严格,根本就没有什么报销费用之类的规则。

刑部内部灵活的钱都没有,哪有余钱给底下的提牢们经费支持,一切开销都得自行筹备。

监狱临时开销当中最重要的一项支出,就是修缮监室。

特别是江宁县的监牢,地势最洼,南京的夏天又长,监狱大门以内还要以木床为甬路后方可进入。

若是下一场大雨,县衙的房子就没有一个不漏雨的,监牢那更是水淹半腰。

监内厨灶被水冲没,不能做饭。

而且水还没有出路。

前三年便是开渠引水,重新垒好坍塌的城墙,大规模清理监室,那一次还发生了越狱之事。

田留根便是因此才能从狱卒当上牢头的。

“四爷,天气炎热,咱们还得注意犯人一时过多,而监狱狭窄,通风不便,可能会导致疫情肆虐。

更需咱们筹措经费,为监房增加窗户,厕坑等设施,保持监舍干净点。”

听到这里,王布犁才抬起头来,他是万万没想到田留根都有这种讲究卫生的好思维。

不愧是管理三年监狱的提牢了,是有经验的。

王布犁的打算

省的老鼠蚊子一大堆,监狱里人多,通风不好,及其容易染病。

病毒又会被人体携带到外面来,县衙的人一旦感染上,纵然王布犁自己的身体素质好,可也经不住病毒的数次侵袭啊。

“趁着下雨之前,安排犯人打扫监舍为生,打扫完之后,犯人全部要洗澡。

狠狠的搓一通,身上长许多皴,头发能剃光就剃了,免得容易窝藏虱子。”

“啊?”

田留根被王布犁的话给惊呆了,髡(k)刑可是极为严重的惩罚。

从夏到东汉之间比较流行,比如马谡被斩,陈寿他爹作为马谡的参军,也被处于髡刑。

而老朱在处理他的亲儿子老十的时候,也是处于这种刑法,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