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有些不知要怎么吐槽。

然后想发设法从里面搞钱。

老朱的批阅还非常口语化。

钱尚,你觉得这道政策,你若是地方吏员,该如何搞钱呐?”

钱唐看着天子批语说是搞社学,让男女幼童都能学习大明律令,也要识字懂得人伦。

这样才能把所有人都变成守规矩的人,不会随便成为刁民。

纵然他经手的案件有不少,但是对于搞钱这方面着实是不精通。

“富者会让自己的子女入学,但是穷者没有钱让自己的子女入学,这与陛下办理

社学的初衷大相径庭。”

工部尚薛祥捏着胡须道:“兴许在另外建造学堂的时候,会扣出一笔银钱吧。”

朱标见王布犁瞥了他一眼,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吧。

王布犁打了个响指:“你们说的都是短途捞一笔,真正能长久捞钱的地方就是生源。

既然陛下让地方官去办理,那生源就是能捞钱的法子。

有钱人才不愿意送自己的孩子去上乡村小学,他们的目标是考科举当大官。

自然是要请名师,但是你是这个辖区的,自然是要在这上学,不愿意上就得给钱了事。

而没钱又想上学的,那就好说了,家里年年交钱就行,反正这钱也交不到朝廷手里。

至于没钱又不想上学的,更好说了,你得给我交一笔钱才行,我才能帮你瞒着朝廷。

小吏们以此凑足学生之数,欺瞒朝廷。

倒是便是逼坏良民无钱读之家,甚至还会让有余钱读的普通家庭也怨气颇深。

在目前大明这个环境之下,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条件读的。

百姓第一要务仍旧是保证不再饿肚子,最好能给朝廷交完税后,还能有所结余,否则杂七杂八是活不下去的。

陛下的主意好是好,可一个政策真的执行下去,怕是很多事情都需要防范一二吧?”

朱标默然。

钱唐睁大了眼睛,原来基层小吏搞钱的方法竟然这么多啊!

果然跟着驸马,不经意间就能掌握很多“无用”的敛财小妙招。

他们这些朝廷大员几乎是不怎么缺钱的,就算是雇个驴车那也是绰绰有余。

毕竟老朱差人盯的紧,时不时的敲打他们。

锦衣卫的前身,也就是检校们,一个个藏龙卧虎的,不仅能躲能藏能偷听速记,还能速画。

就是把官员当时的愤怒表情都能快速画下来,然后拿给老朱看。

第二天老朱就问大臣因为啥生气,还把画拿出来给他看,臣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如此旺盛窥探臣子的日常生活的欲望,足以说明老朱是一个高度敏感之人,时刻准备战斗,谁敢谋划他的位子,全都得搞死!

“哎。”倒是工部尚薛祥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老夫在元朝的时候就知道元朝小吏有的是法子搞钱,所以才会聚齐乡兵抵抗元鞑子。

今天听完驸马的话,着实是没有想到为了捞钱,他们的脑子能够那么活泛。”

朱标本来堵住一个话头,没想到这个新政策,竟然被王布犁捅出这么大的漏洞。

他不光是伸出两根手指头捅一捅啊。

而是整个人都毫不费力的钻进去挤出那么大的水份来,甚至还能来回游泳的那种。

麻了。

彻底麻了。

朱标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拿回他爹叫李忠以及王布犁回去研究研究的奏章。

第一个流程还没走完,就搞出这么多漏洞来。

那这个好政策就变成了恶症,最终名声受损的还是他爹!

王布犁见朱标走了,哼了一声,我正跟你妹妹聊天呢,给我拽过来问政是吧?

必须让你好好长记性。

等回头见了朱元璋,王布犁就准备告诉他老登,我的座驾小黑子停在你家门口不介意吧?

“驸马所言真是肺腑之言呐。”刑部尚钱唐也站起身来笑了笑:

“底下的人心思太多了,若是没有有效的监管,陛下的政策怕是很难在基层彻底执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