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这还是王布犁第一次瞧见朱元璋痛哭流涕,也不知道有几分真感情。

总之,天子都如此悲痛,臣子们自然也是跟着悲痛。

王布犁混在人群当中,瞧着周遭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说实在是他对邓愈这个人不熟,大抵是一面之缘,还是当初成亲的时候见过。

护送的军队早就挂上了白幡,众人扶着邓愈的棺椁返回南京城内停放。

说实在是王布犁隐隐的闻到一股子臭味,大夏天的尸体是很难保存的。

即使搞了不少冰块,可也路途遥远,也是要耗费许久的。

工匠们日夜不休轮番干活,可一個“王爷”的墓葬规模,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工的,再加上要刻石人石马之类的。

在卫国公府里还得停上一些时日。

当王布犁瞻仰遗容的时候,眼睛猛地的瞪大了。

看样子已经弄过水银做防腐处理了!

于是他的脚步变得更快,离开棺椁处。

直到到了大厅外,才敢长时间的呼吸。

方才老朱在旁边还说了挺长时间的话,王布犁再一次佩服朱元璋身体素质的强悍之处。

秦王作为邓愈的女婿,此时被老朱特别准许在家属那人堆里,对大家表示谢礼之类的。

倒是跟在王布犁身后的老五朱橚瞧着王布犁方才那副表情,压低声音道:

“妹夫,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并不是味道的缘故。”王布犁也压低声音道:“水银有毒,对人体不是很好。”

“那也是~死人。”

“不。”王布犁稍微矮下肩膀对着朱橚道:

“你以为这玩意对活人没有影响吗?亏你还是学医的呢。”

朱橚眼睛猛地的瞪的溜圆。

在这方面的知识,他依旧匮乏的很。

要不然怎么说学医的也不断补充学习呢。

孝期一过,朱橚就被朱元璋指婚,准备迎娶宋国公冯胜的女儿。

一帮老将们聚在一起颇为唏嘘,本以为邓愈年纪轻轻的,谁承想他竟然直接病亡了呢。

“魏国公,此事当真是唏嘘啊。”宋国公的冯胜感慨了一句。

“生死有命,甭说年轻年长,阎王爷要谁死谁就得死!”

郑国公常茂作为最年轻的国公,对于邓愈的死亡根本就没什么感慨。

他又不是跟这帮老将们一起打上来的,而是靠着他爹的余荫才能年纪轻轻就当了国公。

冯胜不想搭理自己的女婿,这小子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偏偏没学到他爹的十分之一的本领。

而且常茂情商也挺低的,众人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不想与他争论。

以至于这小子越来越觉得自己可厉害了,连老将都得让他三分。

故而一直都请战要去打蒙元,但是被朱元璋给按着。

谁让常遇春死的早呢?

“去,把王驸马给喊来,老夫有点事想要询问一二。”

韩国公李善长吩咐自己的儿子去办差。

于是正在与老五科普水银对活人危害的王布犁,就被叫到了偏厅内。

“布犁啊,坐坐坐。”

李善长把王布犁叫过来,也不客气:“你方才见过卫国公了,可是看出他的死因了?”

“啊?”

王布犁心想他是知道一点法医学的知识,但是又不是真的法医。

“韩国公过于高看小子了,以我观之是看不出来的。

若是想要找出病因,还得解剖尸体,但是为了保持尸身不腐又灌了水银,所以即使是解刨了尸体也很难判断病因。”

众人听着王布犁的话,暗暗点头。

其实邓愈突然暴亡让他们很是担忧,上一次常遇春也是这样。

“不过我稍微能解释一二许多将帅不长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