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王布犁现在真的进入了淮西人的圈子,是符合胡惟庸最初定下的目标结果。

但胡惟庸总觉得事情的展开方式不对,这不是他想要的过程。

本来挺好的一件事,怎么就下手晚了,被皇帝抢了先?

厅内十分的寂静。

王布犁也没言语,他相信有检校在监视着胡惟庸的一言一行,自己这个准女婿可不能露怯。

过了一会,涂节看向一旁发懵的江宁县知县吴卫,这么劲爆的消息你怎么不提前说,害得丞相丢了这么大的面子?

吴卫显然明白过来了涂节的眼神审问的意思,他又看了一眼身侧的胡惟庸,发现他依旧不喜不怒,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布犁,伱这?”

“就是今天回宫去汇报假钞案的时候,太子叫我去一旁等着,然后皇后娘娘就说了这门亲事。”

王布犁也知道吴卫的难处,他好不容易抱上胡惟庸的大腿。

结果把胡惟庸给撂在这里,丢了面子。

“我想说,但是被涂中丞给打断了,要我听他说。”

王布犁也给吴卫解释了一遭,证明这件事不赖他。

御史中丞涂节心里一个卧槽,原来根子在这。

他娘的!

本以为是自己是说什么,王布犁都得听着,他只有被安排的份。

现在让大家流落到尴尬的地步,确实是他的问题。

涂节看向一旁的胡惟庸,胡惟庸却是哈哈大笑,忍不住赞叹道:

“布犁啊,你得陛下看重,这说明本相也没有看错人呐,你是个人才。”

胡惟庸率先圆场,他本想着今日是悄悄拉拢一番。

未曾想王布犁竟然先被天子拉拢过去了,那方才的话,会不会被王布犁告诉天子?

无论如何今天都得先把他稳住,就是着重阐述,咱是因为江宁县知县吴卫的举荐,特别看重你王布犁,才会耗费巨资来同你交流一二。

而且胡惟庸也极为庆幸,自己并没有说出

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特别是对于一些还不是他心腹之人,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胡惟庸回想了一二,并无不妥之处,状态也越发的放松。

涂节收到信号,嘴里也连连说着恭喜恭喜之类的话。

待到大家都说了点场面话,吴卫就说夜色深了,该告辞了。

他便带着王布犁告退。

待到二人走了之后,胡惟庸才紧皱眉头。

他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两日前自己才派吴卫去联系王布犁请他过府,结果今天来之前,陛下就要把他招为驸马,事情也太巧合了。

“胡相,这小子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涂节依旧是有些气不过,同为小吏出身,自己辛辛苦苦才是个正四品。

结果那小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从一品,是他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更何况大明朱元璋养驸马,那也不是养闲人,他该干活也得干活!

根本就没有向唐宋那种当了驸马,自己在仕途上便没有什么前途了一样。

胡惟庸对于涂节的气愤,忍不住笑了笑:“天子的心思,可不是谁都能猜得透的。”

“更何况王布犁他比你年轻,面相又好,头脑聪明,还是皇后娘娘亲自说辞,你确实比不过。”

听着胡惟庸更加扎心的话,涂节对于王布犁的羡慕嫉妒恨,甚至都生出来一种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心思。

你娘的。

没天理啊!

胡惟庸摸着自己的短髯,在大厅内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