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朱橚还是有些得意的。

王布犁瞥了瞥嘴,中医没有老师教,全靠自己瞎蒙,他是不是最终走向自己自创一良方,服之卒的下场?

“朱佥事,你听够了没?”

听着王布犁的话,朱橚很是奇怪,为什么突然要喊别人。

然后朱橚就看见他大哥太子朱标脸上贴着胡须,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朱橚脸上一片愕然之色,他本以为朱标探望完何辉回宫去了。

毕竟他爹他们两个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出宫转悠呢!

“这不是胡闹,又是什么?”

朱标一把按住朱橚想要起身行礼的动作,他也坐在一旁:

“老五,你若是想要学医,咱也不拦着,但是莫要好高骛远,待到你小子真的有了医学基础,再来同叔父前来讨教。”

大哥一开口,朱橚就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不断的点头,嘴里说着是是是的话。

王神医摸着胡须开口道:“我也不是藏私之人,只不过一些医术治法骇人听闻,稍有不慎,便会致人死亡,以至于没有人愿意使用此法,医术便会慢慢失传。

现在肠痈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若是贸然大规模教学,必然会有许多医死的事情发生,老夫不得不慎重一二。”

朱标表示理解。

肠痈这种疾病本来就没治!

幸亏何辉自幼便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看惯了生死,对于开膛破肚无所谓,可许多人都接受不了。

若是再让老五这么胡闹下去,治疗肠痈的医术,谁还肯相信?

“我会向爹说,让他在太医院给你寻一个专门教授你医术的老师的。”

朱标又安慰了一下朱橚,免得他真的自己瞎胡搞,以为看了点医,就认为自己能行了。

“谢谢大哥。”

“行了,你先送叔父回家去休息,勿要再胡闹了。”

朱标发话之后,朱橚立即乖乖的扶起王神医,在王布犁的叮嘱下出了门。

等解决了这个麻烦,王布犁见朱标还不走,问道:

“太子哥,可是又有想法?”

“我在你房间里发现了你写的模范监狱的事情,还有方才我听着老五的话,也想了一点事。”

朱标又跟着王布犁进了房间内,说话。

其实王布犁对于他们这种微服私访的人,实在是觉得麻烦,自己还得帮着他们隐瞒。

大夏天的,还是他那个审案办公的地方,更加凉快一二,穿堂风一直吹着。

“利用监狱赚钱,你是怎么想的?”

“规范狱卒收费,把潜规则变成明面上的规则,这样他们也有钱拿,钱财也能增加朝廷的税收,大家都有钱赚,只有贪官受到了惩处。

底下的狱卒们办差也会更加用心,算是间接减少了他们违法犯罪的机会。”

朱标其实听他爹提过一嘴,但是郭主事的身份显然不如他这个太子身份与王布犁亲近。

故而有些话不会对郭主事说,但王布犁兴许会跟他这个大舅哥说一说。

“想法不错,但是底下的执行恐怕会出问题,会出现许多冤假错案。”

“我只搞江宁县这一个监狱,其余的我管不着。”

王布犁靠在椅子上:“难不成太子哥想要推广到大明?”

“自该如何,否则岂不是只针对你一人做出的政策,而无法惠及天下,那就不是一个好政策了。”

听到这话,王布犁觉得年轻的朱标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兴许等他再年长一些,就会变成现实主义者。

那朱标现在的想法,在他将来到了那个岁数的时候再想,自己个就觉得自己个有些傻的可笑了。

“大明藩王的政策,不也只是针对天子的子嗣吗?”

朱标一下子就被王布犁给怼的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王布犁这个人实在是聪慧,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语言当中的漏洞。

或者说许多小吏都有着非常独到的眼光。

官员们负责笼统的事,但吏员确实负责更加具体的事务。

王布犁见朱标陷入了深思,又笑着帮他解围道:

“我认为一项新政策的制定,最好先规划一块地方,进行一个试点进行试验,需要时间来看这项政策的优缺点。

我们找出缺点加以改进之后,再向全国进行推广,如此官吏们也不会觉得天子的政策是朝令夕改,许多百姓也不会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