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是景猱头一次瞧见刘赤亭的怪力,饶是纵横沙场十数载,也不由得心中一惊。

都说将不过李,那人身死二十余年了传说犹在。可单论一身气力,与刘赤亭相比,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胡潇潇倒是一脸淡然,早就习惯了。她瞧见好东西就挪不动步子的模样刘赤亭见识过,看来这剑鞘肯定是好东西,因为有人钻钱眼儿了。

反过来一想,她都觉得了不得的东西,那得多金贵?真能换个皇帝当一当?

转过头,刘赤亭微微抱拳,轻声道:“高老,我的问题?”

老人闻言,眉头压了压,提起茶壶将几人面前的茶盅尽数添上,放下壶时才露出一抹苦笑,呢喃道:“有人盯上了那把剑鞘却拿不起来,故而散布消息,说是我三十年引人杀了山君,如今山君的报复来了,百姓多有流传山君之事,听此谣言,这才见我高府如见瘟神。”

说着,高老突然咳嗽了起来,不过两声而已,老者噗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刘赤亭赶忙一步上前搭住老人。

“高老,你这是?”

高老摇了摇头,迅速将手缩进袖中,摇了摇头,呢喃道:“莫说我一介老儒哪里晓得剑鞘如何拿起,即便是知道法子,可这是我邓兄所留,我如何愿意告诉那些人?于是……于是我身边亲信接连暴毙,连我……我那爱子,也惨遭毒手啊!”

话锋一转,高老望向刘赤亭,面色凝重:“赤亭,剑鞘你已经拿上了,快些离开吧。”

少年哦了一声,平平淡淡,随即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转身就走。

转身抓起赤鞘长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胡潇潇哭丧着脸,心说能不能不要惹事儿啊?

轻声她压根儿也没觉得刘赤亭会走。

果不其然,跟出去时,刘赤亭停在了大门口。

他突然回头,一本正经道:“我要是用力,剑鞘会不会坏?”

胡潇潇白眼道:“你想得美!”

咚……

一声巨响,刘赤亭将剑带着鞘,插入门前青石之中。

“东西在这儿,谁要拿?我奉陪!”

总觉得这话少了点儿霸气,我刘赤亭什么时候能说出来一句只有我说出来才是那个味儿的话?

只是……邓大哥,你让我送剑来这里,只是送剑吗?

到了高府,见到剑鞘,听了故事之后,刘赤亭越来越怀疑他与邓大年,真的是偶然相识吗?

青石板皲裂开来,紧随其后的袁县令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他娘是一尺厚的青石板呐!这小子还是人吗?话是少年话,却觉得人只是披着少年皮。

高老并未跟出来,方才一口老血涌出,管家搀扶着他休息了。

景猱见识过刘赤亭的执拗的,于是笑了笑。

有种重回少年时的感觉,回想自己,当年何尝不是一根筋?

也就是胡潇潇,几步上去,本想揪耳朵,又见此处人多,便往少年后背掐了一把,压低声音、没好气道:“老头儿在隐瞒什么事,没弄清楚呢,你急什么?”

刘赤亭倒不是觉得痛,就是有点儿……痒。

“别挠了,我只是没见识,不是蠢,看出来了。还有个事,晚些时候高孙吧,我们先去一趟义庄,看过之后再说。”

顿了顿,少年尽力压低声音,说了句:“方才碰到了高老的手,感觉跟你的手似的,根本不像个老人,软绵绵、滑嫩……”

少女黑脸,少年识趣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