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在院子练了一会军中老兵教授的手艺,冲了个澡之后,便骑着坡脚的马奔着皇城而去。

他这次是替知县吴卫前去中省递交折子的,顺便与兵部打声招呼,同时为驿站申请一下马匹。

平安大老远就见王布犁来了皇城,连忙迎了过去。

“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晚点来,就该晒的慌了。”

王布犁下了马请平安帮忙看护一下战马。

“这马看着不错,可惜瘸了,咱给你整匹好马。”

平安拍着王布犁坐骑的脖子,有些可惜。

“不用了,我又不需要骑什么快马,这马要是我典史衙门要是不养着,也该被宰了。”

王布犁同样抚摸了一下战马的脸:“我还养得起一头瘸马。”

平安只能感慨王布犁是个仁义之人。

马革裹尸。

当然是从马匹身上把皮子炮制下来的,然后再给尸体裹上。

战马一旦瘸了腿,价值大失,等待它的从来不是什么好下场。

“走了,帮忙好好照顾一二。”

王布犁接过自己的腰牌,便大大咧咧的往一旁走去。

待到了中省的地界,虽然朱元璋换了名字,但是大家还是习惯叫中省。

王布犁身着一个从九品的常服,头戴乌纱帽,胸前是杂色,至于衣冠禽兽还得等朱元璋在

过十几年才定下来的补子。

王布犁颇为守规矩的说要投递奏章,便被人领了过去,交给一人。

御史中丞涂节见王布犁这个准驸马来了,纵然是为官多年,此时也尽显尴尬之色。

“见过涂中丞。”

“嗯。”

一旁的御史大夫陈宁抬起头打量着站在一侧的王布犁。

陈宁本人性情冷酷,在民间是个酷吏,有陈烙铁的美称,为了征收赋税足额,用烧红的烙铁烫人。

无论官民,只要达不到他的目标,都得烫一烫,叫他们长记性。

别看陈宁是个酷吏,但就是有政绩,而且能力也不错,被老朱所看重。

可惜坏就坏在他过于威严,不听劝。

就是因为他儿子劝谏他,几次之后就不耐烦,活生生的把他亲儿子给打死了!

老朱作为一个最为重视亲情的皇帝,十分不满陈宁的如此行径。

认为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打死,对于君父会有什么样的心肠呢?

陈宁得知这个评价后,极为害怕,便主动搭上胡惟庸的战船,寻求保护。

“伱来做什么?”

“吴知县他身体不舒服,由我来替他投递奏折,顺便去兵部汇报驿站之事。”

“拿来我看看。”陈宁开口道。

涂节摸着胡须,别看他平日性子也冷。

但是那天在相府的宴会之后,他越回想越觉得王布犁这小子是扮猪吃虎,故意瞧着他出丑。

可谁让他成了天子的女婿,涂节对朱元璋亲近之人,还是有些惧怕的,生怕自己漏了马脚。

故而涂节屡次回想自己按照胡惟庸的吩咐,拉拢王布犁的时候,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免得王布犁同当今天子去搞他的黑状。

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态安稳下来,涂节今天一瞧王布犁来了,还是稍显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