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摘下眼镜,站起身来走动走动,当作舒缓自己过于劳累的身体。

他其实是一个双标的人,希望自己的血脉能够永享富贵,但不希望大明的官们也是血脉传承,这对于大明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织布机?”

朱标眼里露出浓浓的疑惑之色。

“是你娘与我说的,她同秀儿聊天说漏了嘴。”朱元璋站定之后,也开始练习八段锦:

“说是可以让织布的效率提高,但是又因为织布太多的话,造成货物堆积,反倒让民间那些赚钱攒嫁妆的女子挣不到钱,他就把那制造图给烧了。”

“那他将来倒是可以来工部当个尚。”

朱标闻言笑了笑,对于织布机的事也并不是很在意。

王布犁说的是对的,谷贱伤民。

布匹和丝绸堆积太多,价格必然会下来的。

纵然是卖给番邦小国,他们也吃不下的,没有那么多人买,更不用说大明境内的百姓,能在过年前给家里人买匹布,那日子就算过的不错的了。

“他当工部尚?”

朱元璋摇摇头,王布犁这小子有本事是有本事,但他又不像咱爷俩这样拼死干活,能偷懒就偷懒,真让他干兵部尚。

大明服徭役的人,那得给他建造生祠。

光是伙食费用支出,以及工期被大大延长,更是费钱。

王布犁是真把那群服徭役的人当人看啊!

朱元璋觉得让王布犁去督造自己的陵寝,等老朱死了,这工程都不一定能完工。

提拔王布犁为工部尚的事,朱元璋都懒得去想。

就让他干点江

宁县的活,以后再给他提拔成管理京师的知府,把他牢牢的拴在身边,哪也没想去。

这小子还想去北方,那种危险的地界,朱元璋更加不放心。

从本质上而言,人大多数都是双标的,自己能够这样干,别人就不行。

尤其是老朱当了皇帝后,那更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老朱家的奴隶。

你生下来就是给咱干活的。

“爹,我总觉得王布犁对我,不是那么的亲近,不如别人。”

“他呵斥你两句让你不舒服了,还是让你不要过于亲近儒家,让你听的不爽快了?”

朱元璋依旧打着八段锦,缓慢的进行动作,他打了一段时间后,确实感觉到自己吃的比以前多了。

“不是。”

朱标摇摇头,也跟着走了几步:“我本以为他成了我的妹婿后,我们两个关系会更加亲近,但他并不想这样,有些话说完之后,又不肯往深处说。”

对于儿子的疑问,朱元璋很是理解,大家都有着自己的小秘密。

而且光成为天子的女婿,性命也并不会过于的安全。

就像王布犁能进入仙境当中的秘密,朱元璋猜测等他成亲了之后,兴许都不会马上同秀儿坦白的。

最少也得剩下孩子之后,或者在什么合适的时机。

这件事也就是老朱认为的最重要的两个家人才清楚,其余人配知道这件事吗?

“你是君,他是臣。”

朱元璋打完一套收工:“君臣之间无论怎么关系亲近,都有着一条巨大的鸿沟,难不成没听你的老师告诉你伴君如伴虎吗?”

“倒是我想的太多了。”

朱标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总觉得这样不对。

“那自然,谁肯跟皇家的人真心对真心呐。”

这么多年当老大的思维,已经让朱元璋成长许多,对于一些事情看的也透彻。

纵然连他的老兄弟汤和,都不敢再过分的与朱元璋亲近了。

他是深有感触的。

可朱元璋忘了,谁敢对皇家真心,臣子的下场大多数都好不了。

“爹,这种鸿沟一点都不能改变吗?”

“改不了的,我都不愿意让胡惟庸手中有过多的权力,你要是养一个佞臣,到时候被清君侧啊?”

朱元璋也成溜达鸡儿了,在大殿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