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一听,跟墙头草似的随声附和。

看来,他们都认为长辈做主晚辈的婚事是没啥错的。

苏晓彤不管旁人的议论,用手握着赵冬月颤抖的手,道:“自古婚姻大事,向来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不说你有没有找媒人,单是父母之命这一条,你就不行。你都说了你是奶奶,那隔辈了,你如何能做主我的婚事呢?”

这么一说,貌似也有道理。

哪些适才赞同的人不仅深思是否祖辈不能做主?

苏老婆子被狠狠地呛了一口,胸口不住地起伏。

杨翠想讨好她,为她打抱不平,奈何看见苏晓彤凌厉的眼神,便不敢多嘴了。

杨翠不禁暗中奇怪,这人是中邪了吗?从山上摔下来磕破头,昏睡

了一天一夜后,醒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旁边,苏老婆子咬着牙,恨道:“苏晓彤,你娘是一个傻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就她那样的傻子,还能做主你的婚事?”

赵冬月只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商不假,但她绝对不傻。

只是,被苏老婆子压迫了多年,惧怕已经深入心底,她摇着头,看似想要否认,却是怎么都不敢驳斥一句。

苏晓苹又害怕又紧张,搂着苏江河的手,手心都在冒汗。

苏晓彤厌恶苏老婆子,双眸如利剑般直视过去,怒气腾腾地反驳:“我娘是不是傻子,与你有何关系?”

苏老婆子面目扭曲地瞪着她,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数落道:“不得了了,反了啊!苏晓彤,你一

个孙子辈的人,居然敢跟祖辈叫板,你这明显是缺少教养啊!”

她捶胸顿足地表演一番,干脆扯着嗓子喊:“你爹多年没有音讯,你娘又是个傻的,我老婆子不做主你的婚事,谁来做主啊?再说了,你一个丑八怪配葛瘸子咋的了?难道你还想让哪个青年才俊能看上你不成?”

这叫吼声在洞里来回回荡,不一会儿,洞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苏家发生的那些破事。

幸得苏老爷子四年前就去见了阎王,要不然看见这场景都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周围之人开始议论,不多时就引来了里正孙洪兵。

了解了情况,孙洪兵语重心长地道:“现在戎羌人都打到咱宜州城了,你们还有心思吵吵吵,能活

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向来德高望重,洞里之人霎时都安静了下来。

但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关苏家的家事,他也没法帮着解决,只能是劝人先把那些烦心事放在一边。

料想苏晓彤应该不敢开口了,哪知孙洪兵的语声一歇,她便道:“里正大伯既然来了,那小女便请里正大伯帮忙评评理。”

看孙洪兵将脸转过来,她又接着道:“里正大伯,我们苏家还没有分家,按理说这食物都应该公平分配,对吧?可是,我们大房这边天天埋着头干,到最后却是得不到几口吃的。”

若非如此,她和赵冬月三人也不会营养不良、面色蜡黄,瘦得跟几根柴火棍似的。

苏老婆子听她抱怨,

担心孙洪兵偏向她那边,急忙抢在前面数落。

“苏晓彤,你说话可得讲良心,你们大房怎么埋头干了?瞧你们那身板,就算是埋头干,能养活你们自己吗?说到底你们还是沾了别人的光。别不知道感恩,还张着个嘴巴吧唧吧唧地胡说八道。”

苏晓彤气不过地反问道:“这么说我们天天埋着头干,也养不活我们自己吗?”

苏老婆子白眼一翻,“你知道就好。”

“那你如何敢肯定我们就养不活自己了?”

这么一问,又冒犯了苏老婆子的权威。

苏老婆子站起来,不依不挠地训斥道:“你如何能养活自己?你是能背,还是能挑啊?若是把你们大房的四人分出去,保证你们活不过三天。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