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来投
章节报错
第320章来投
蒯祺一路护送蒯越、刘磐灵柩,顺江而下,至江夏沙羡,转入汉水流域。
与此同时,一支由三四十艘大小舸船组成的船队,与蒯祺的舟船交错而过,驶入大江。
这支舰队,正是向刘表自请镇守江陵的甘宁及其八百义从。
望着浩瀚无涯的江面,滚滚江水,浩浩荡荡,向东奔流不息,在南阳蹉跎了长达六年之久的甘宁,心胸不由为之一舒。
他是益州巴郡临江人,听名字就知道,临江乃是依江而建。甘宁从小长在江边,昔年招合轻薄少年,藏匿亡命,从横郡中,出行之时步则陈车骑,水则连轻舟,威风八面,吏民皆畏之。
如今甘宁再度回到江上,当真有一种“龙入江河,虎归山林”之感。
甘宁舰队出江夏郡界,一路溯流而西,经过多日航行,于九月五日抵达巴丘水域。
其实甘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江陵,此时的江陵由刘表长子刘琦亲自坐镇。刘表为了稳住江北局势,同时也为了防备刘景趁机北上,几乎将襄阳可用之兵全部调往江陵,现在江陵城中兵马即使不过万,也有七八千。凭他手下这八百来人,几十条船,根本没机会兴风作浪,怕是刚一入江陵,转眼就被人兼并。
不过他也不愿两手空空的去见刘景,所以自然就打起了巴丘的主意。巴丘乃是刘表军在长沙的最后一个据点,自己若是能够夺取巴丘,作为见面礼,想来一定会让刘景大喜过望。
然而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甘宁尚未接近巴丘,就被一支由十数艘艨艟、斗舰组成的刘景军舰队堵在江心,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大战几乎一触即发。
甘宁心中大感惊讶,刘景军怎么会出现在长江上,难道他们已经收复巴丘了?
为了避免发生冲突,甘宁声称自己乃是刘君故人,巴郡甘宁甘兴霸,在北方听闻刘君消息,特地不远千里,率众来投。
刘景军舰队中认识甘宁者不在少数,更有人亲眼目睹了甘宁与蔡升那一场甲板大战,至今念念不忘,时常以为谈资。
毕竟当时蔡升乃长沙豪杰,以剑术称绝临湘,在此之前,还从未有过败绩。而今蔡升更是今非昔比,与褚方、韩广并列,乃刘景麾下三大虎将之一,之前亲斩荆州军督军从事邓方。甘宁能够击败蔡升,可知其勇武。
甘宁只身登上刘景军船舰,询问现今巴丘的情况,果然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测,刘景军已收复巴丘,他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甘宁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后得知刘景就在巴丘,心下稍稍振奋,当即随船前往巴丘营地。
此刻刘景正在众将的陪伴下巡视新营地。巴丘扼控江、湘,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虽然被蔡瑁付之一炬,他却不能放弃这处战略要地。因此八月末夺回巴丘后,他立刻征调周边民众,连同麾下数千将士,重新选址,修建营坞,时至今日已是初具规模。
甘宁可谓来的颇是时候,如果再晚一日,刘景便返回临湘了。
而今他身边水步军合计不过数千人,收复巴丘、全据长沙已经是极限了,暂时无力跨江北上。何况南边还有一个张津,心怀不轨,觊觎零、桂。他势必不能久在巴丘,需得尽快回到临湘。
刘景闻甘宁不远千里,率众来投,欣喜若狂,急忙带着众将奔赴渡口,迎接甘宁。
“哈哈,兴霸……”刘景缣巾绒衣,姿容英伟,甚有威仪,一路健步如飞,来到甘宁面前,握住他的手大笑道:“我刚才还和刘(祝)绣、刘(亮)子明说起兴霸,不信你大可问他们。”
看着刘景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再联想不久前面见刘表时,后者脸上那矜持虚假的笑容,对比何其明显,甘宁大为感动,笑问道:“不知刘君说我什么?”
刘祝含笑回道:“刘君和我等说:‘北方旧故若闻我音讯,率先来投者,必是甘兴霸。’”
“没错。”刘亮在一旁颔首道。
甘宁听罢不禁感叹道:“知我甘宁者,刘君是也!”
刘景用力握紧甘宁的手,笑道:“兴霸勇而有谋,武兼资,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豪杰,可笑刘荆州竟然以凡人视之。倘若刘荆州以兴霸为大将,取代蔡瑁之流,我要获胜,绝非易事。”
此时甘宁心中只有“士为知己者死”一个念头,舍此之外,再无其他。说道:“刘君言重了。刘君英才盖世,秉忠信、行仁义,荆南百姓,皆乐效死命。反观刘表,外拒国家,内除忠良,既无深谋远虑,亦无容人之量,更兼任用蔡瑁等小人为将,其败早已注定,岂人力所能改?”
刘景听得哈哈大笑,随后为甘宁介绍身边众将:“刘(祝)绣、刘(亮)子明你早已认识,自不用我多做介绍,这是王彊王子健,这是韩广韩公辅……”
王彊其貌不扬,性情阴沉,并不显眼,而韩广则身长八尺,容貌魁伟,威风凛凛。
甘宁未敢小觑王彊,听刘景的介绍,此人勇鸷而有智计,屡建奇功,功冠诸将。而韩广竟是凉州军出身,官至建威将军。
“蔡(升)宏超、马(周)子谨没有随我北上,目前皆在南方……”刘景简单的和甘宁说了一下眼下南方的情况。
甘宁听得又惊又喜,由于刘景崛起速度太快,或许可以借助名望将荆南三郡收入囊中,但却绝无北上的实力。
因此,甘宁还担心投奔刘景后,一时没有用武之地,如今得知交州牧张津欲夺零、桂,与刘景为难,不由大喜,恨不得立刻为刘景南下斩杀张津。
刘景对甘宁的到来非常高兴,为后者设宴接风,可惜他已经颁布了禁酒令,连军中也不例外,正所谓“无酒不成宴”,缺少美酒,终究有些不美。
甘宁乃是豪杰,素喜豪饮,其船中便有美酒,不过他见刘景禁酒之心十分坚决,当即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