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宋珀好整以暇地等在门口,看着王氏领着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冲进院中,对着宋兰哭天喊地,不由觉得有些有趣,哂然一笑。

只见王氏半抱着宋兰,衣服上华丽的绣线,都被宋兰吐出来的黑土给糊成一团脏。

“你!你这个逆女!”

王氏一边还不忘指着宋珀的鼻子大骂,“大胆放肆,想你长得丑陋,平日里一事无成还不学好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学起了巫术,对着人下咒是不是!好啊,今日便要将你——”

她骂得起劲,怀里的宋兰却也吐得更加难受,一张脸已经几乎涨成了鲜红色,看着快要不行了似的。

宋珀笑笑,说道:

“王氏,这只不过是你和三妹妹罔顾人伦,刁难迫害我这个姐姐,所受的报应。你又何必这么激动呢。”

一旁有奴仆凑到王氏耳边轻语两句,她脸色变了变,挥挥手,让旁边的婆子靠近保护,不让宋珀近身。

“信口雌黄,还在狡辩!”

有了一圈人保护,王氏也有了底气,再次拉开嗓子大吼道:

“来人,将这个逆女给我制伏,重重有赏!逆女,你有三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却反抗我给你安排的亲事,连最基本的相看都不肯,此为不孝!”

“第二罪,便是你三妹妹待你亲切,每日嘘寒问暖,你却回报巫蛊邪术,恶意残害她和她的乳母,此为——”

宋珀却忽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十分有力,一下就让王氏将没说完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王氏,你再说下去,三妹妹可就不止呕吐,恐怕小命也要危险啦。”

王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宋兰竟然已经翻出白眼,鼻子流血,像是快要不行的样子!

怎么办?

王氏又恨又急,本来她还在陪吏部侍郎家的人说闲话,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当时便被吓得心乱跳,见到宋兰的诡异惨状,心更是要跳得飞出胸腔了。

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种“灵异”事件,她也没有任何处理经验。

咬着牙,便想让几个杂役婆子强行拘下宋珀,逼她将“邪术”收回。

只是宋珀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还在笑道:

“我说了,这都是天谴。三妹妹受此苦,只能怪她不积德。其实想要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一是配一门八字相合的婚事,天作之合,可以挽留气运。二嘛……”

说到这,她眼里流出一丝冷光,“就是将你们所做的缺德事收回,首先,先让吏部侍郎家来的人滚回去。”

说完,她又向前迈出一步。

几个奴仆心中畏惧她手段,都缩头驼背,向后退去。

“你!”

王氏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这个继女。

宋珀这人,从来都很好拿捏,被她苛待了十年,性格早已软成一摊烂泥,在她面前别说反抗了,就连大点声说话都不敢。

今天这却是怎么了,不仅敢直视她,甚至只称呼她为“王氏”,一副要抗争到底的模样。

难道真是狗急了也跳墙,知道要将她许配给吏部侍郎家那个畜生,所以急了?

其实对于宋兰这副样子,究竟是不是被“巫蛊邪术”害的,王氏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毕竟她十分自信,已经完全控制住宋珀,能够确定,宋珀没有接触巫蛊邪术之类东西的门道。

难道说,真是糟了天谴?

不然可没有听说,在人身上扎两根针,就会浑身疼痛,也没有听说,生什么病,会呕出硬梆梆的泥土的!

王氏越想越心慌,自己刚才想给宋珀定下毒咒姐妹的罪,也是想要寻借口控制住宋珀,现在却越发觉得,或许不是这么一回事。

或许真是造了报应?

王氏看着宋珀微笑的脸庞,又觉得千回百转,想了许多。

最终还是咬着牙,为了保住宋兰的小命,对于如此邪性的事,只能选择暂时顺从。

硬是挤出一丝微笑:

“阿珀,你是不是对为娘有什么误会?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放开了说。你若是不喜欢那吏部侍郎家的公子,不想见他们家的人,母亲便帮你回绝他们就是。”

说着,她又挥了挥手,叫来身边大丫鬟,说要她去送客吏部侍郎家来的人走。

“你看,这不就是了。你又何必对你三妹妹痛下毒手呢。”

王氏眼里闪着怨毒的光芒,嘴上说着不阴不阳的话,却也忌惮着,不敢直接撕破脸皮。

有了防身手段,就是不一样。

未知的东西,是最恐怖的。

王氏不敢直接和宋珀撕破脸,只能曲意逢迎,先将事情敷衍过去再说。。

“所以你三妹妹什么时候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