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伍北躺在办公室的小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平日里躺的无比舒坦的乳胶床垫这一刻却仿若铺满了针锥似的让他翻来覆去。

一晃眼,他和赵念夏分开好像又过去了差不多两三个月,这期间两人不知道是都在生彼此的闷气,还是心里有什么疙瘩,谁都没有联系谁,即便有时候伍北会打出满满登登的一篇“小作”,可临了还是一字一字的全部删除。

他弄不清楚赵念夏朋友圈里那句话究竟是有感而发还是想要向某人表达什么,甚至于他此刻都没有自信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某人”。

“妈的,到底是天变暖了,还是老子心思燥了,操!”

越琢磨越觉得堵得慌,伍北索性一股脑爬坐起来嘟囔。

记得小时候他失眠,老爷子总告诉他“数羊”就能消除,可刚刚他已经数到快一万只羊了,但仍旧丁点睡意没有,反倒越来越清醒。

瞟了眼黑洞洞的窗外,伍北翻出几瓶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伏特加”,抹擦干净瓶上厚厚的灰尘,神叨叨的开始自斟自饮。

“叮铃铃”

喝了不知道多久,伍北明显开始有些迷糊,仍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有啥喜事啊?大半夜不睡觉。”

看到居然是许久未曾联系的“老郑”,伍北大舌头啷叽的按下接听键。

“又喝高了吧铁子,你之前说你们在威市什么市场来着?”

老郑调侃的发问。

“长峰市场,咋地?你要来?”

伍北不假思索的发问,事实上他现在的状态也确实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喝多就早点睡,别整的一天多伤感似的,瞅你朋友圈里都发点啥玩意儿,一会儿我与孤独战天明,一会儿耗子想要喝猫奶,自己的命运自己改,挺大个老爷们丢人不?原本老娘都准备就寝了,愣是让你给硬生生干e了,敲!”

老郑没好气的吐槽。

“啊?我发了吗?”

伍北懵圈的拨拉两下手机,这次发现朋友圈里确实多了条狗屁不通的心得体会,最关键的是底下点赞的人还不少,贾笑甚至发了个坏笑的表情询问:哥,是不是想嫂子了?

“这特么得,你咋不早点告诉我一声呢。”

伍北一边埋怨,一边迅速删掉。

“大哥,你真当你是啥顶流爱豆呢,我一天啥事不干就关注你,行啦,没得癌症没破产,就没有啥事过不去,别特么再霸屏老娘的朋友圈了昂,打扰我睡美容觉,小心我锤爆你的狗头。”

老郑娇嗔一句。

“不是,你搁大街上睡呢?怎么听起来闹哄哄的呢?”

伍北虽然喝的有点神志不清,但耳根子还算灵敏,瞬间听出老郑那头的嘈杂。

“老娘睡觉时候就喜欢听点声儿,播部电影或者听会儿相声,关你屁事,拜拜傻叉。”

老郑莫名其妙的训斥一句,随即直接挂断电话。

“纯纯有毛病。”

伍北自言自语的念叨两句,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贬对方,随即晃了晃旁边全部空荡荡的酒瓶子,这才笨拙的爬到床上。

与此同时,锦城机场。

老郑一手登机牌,一手摆弄手机,时不时看眼不远处的电子大屏幕。

“你真打算撵到威市去啊?伍北都不止一次说过他有对象,况且你又不是没见过,犯不上作践咱自己不?”

旁边人高马大的老黑小声发问。

“谁告诉你我要找伍北?我只是觉得无聊想出去散散心,正好之前又没去过鲁东省,路过那边时候顺带跟他碰个面,让他请咱们吃大餐住酒店,不正好也省咱们不少开支嘛,你看你那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搞得好像吃多大亏似的。”

老郑翻了翻白眼应声。

估计是一宿没怎么合眼,她现在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尤其是一双眼睛熬的通红通红。

“快拉倒吧,你这顺带是真不顺,为了装得好像无意间路过,你从昨天开始查攻略查到今晚八点半,就琢磨怎么让人看不出来你是故意去威市的,费那劲干啥啊?你能把路线变来变去,能把他对你的心思也改变吗?再说吃亏这事儿,自打跟伍北那伙人认识以后,咱吃的亏还少吗?先是底下的兄弟们陆陆续续的离去,接着你又疯了似的投资,远的不说,就当初双流机场改造这项目,咱往里搭了多少钱,结果伍北大手一挥转给了赤帮苏狱,咱投了多少还返还多少,这叫挣吗?那些钱哪怕放银行里,利息都够干点啥了吧,还有”

老黑像个老母亲一般不悦的数落。

“别说话,快听听,是不是该咱们登机了?”

老郑猛不丁摆手打断,装模作样的站起身子。

看了看背对自己的老郑,老黑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人表面貌似主仆,实则就跟兄妹没什么区别,对

于这个嘴比铁还硬的妹妹的心思他其实再了解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