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又道:“何种好处?”

“在长安城建设一个驿馆,有专人看管,但凡来应试科举的考生皆可以在科举期间住在驿馆,一切食宿皆由朝中承担,以此减少生员和士子们的负担给予保障,下官观察过长安城的物价,从贞观四年到如今长安城的人口翻了一倍有余,物价和食宿费用上涨不少。”

李承乾皱眉道:“你的这个办法又不会坏了科举的公平之处,还能鼓励生员入官学,给他们一个保障,想法确实很不错,孤回去之后便会让门下省众人商议。”

上官仪再次行礼,“臣以为六礼束脩原本是学子向夫子的敬意,六礼束脩在古时便是礼仪,而不该是孩子们受学的门槛。”

见李承乾沉默了,上官仪又道:“臣失言。”

“这世上敢谈论六礼的人不多,能听到这般言论倒是少见,孤明白你的顾虑,你是担心士族和官学联合提高束脩价格从而中饱私囊,有了这个门槛就成了寻常人家的负担,而更多的孩子不能进入舍读。”

上官仪点头,“士族门第所用手段不过尔尔,只要明白来由便能堪破。”

“有人说张阳在朝中是一个十足的狂士,不愧是他看中的人,你们心中都有一种不服礼教,质问到底的血性。”

“下官不是张阳下属,下官与他是朋友。”

“好一句朋友。”李承乾点着头离开。

“太子殿下慢走。”上官仪站在原地行礼。

李承乾走在村子里,一路走向工厂,在骊山的东南面那里还有几间大工厂,那里同样生产着肥皂和棉布。

“孤看此地一直离不开生产两个字。”

陪在太子身边的徐孝德回道:“对骊山和张阳来说生产便是他们的财富来源。”

“他掌握生产,不掌握贩卖这便是父皇对他的放心之处吧。”

“臣刚刚听上官仪一番议论,他胆敢谈论六礼若是被他人知道了,怕是会成为众失之的。”

李承乾皱眉低声道:“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古老礼制慢慢被一些人利用,他们拿着祖宗规矩来确立自己的地位,这种作法孤嗤之以鼻。”

徐孝德劝道:“此事还是莫要告知朝中,这要是被他人知晓了,上官仪一生仕途怕是毁了。”

李承乾点头,“能够将这里治理好,上官仪确实有才能,他将来不会一直留在骊山,这等人才势必为父皇所用,与孤说也就罢了,孤就当没听闻,也希望以后他能够谨言慎行。”

这一片村子的房屋越来越多,骊山的发展一直都在建设。

这种建设自张阳得到封地以来便没有停止,从去年到现在这里的房屋数量翻了两倍有余。

一排数十间房,满满当当放满了粮食与货物。

这是全村的财富所在。

正要走出村子的时候,李承乾见到了李泰。

李泰带着侍卫正在放养马匹,从草原上的马儿拉来了羊毛之后,它们就落在这里。

“青雀,这些马匹从何而来?”

“突厥人给的。”见到太子,李泰顿时来了想法,“不知皇兄可否给父皇带个话。”

“需要孤带什么话回去?”

“就告诉父皇,骊山有战马一百匹,不知军中是否缺战马,父皇可以让人来挑选采买,我们骊山和突厥有生意往来,以后会有更多的战马送来。”

李承乾沉声道:“青雀你越来越不像话,怎么能和父皇做起买卖?”

看李承乾一本正经的模样,李泰冷哼一声,父皇和姐夫之间的买卖还少吗?姐夫暗地里与父皇做的交易想必他也不清楚,又道:“这些战马不是我的,都是姐夫的,也不能善自主张献给父皇。”

“孤知道了。”李承乾板着脸离开。

李泰站在原地,朝着李承乾的背影竖起中指。

“魏王殿下,这是何意呀?”一旁的侍卫看到这般动作好奇道。

“姐夫教的,如果你遇到讨厌的人,你就要对他竖起中指,知道了没有?”李泰又收起中指躺在草垛,再看自己的侍卫们互相比划着中指,都是无知的人,你们根本不知道姐夫的境界有多高,更想不到姐夫的处境,这些事情李承乾更不会知道。

躺在草垛上,李泰看着蓝天上的白云,心中有一种寂寥,这世上哪里有本王的知音。

举目四望,皆是无知之辈。

回首看去,又是琐事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