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与长辈相处,媳妇俨然已经成了弟弟妹妹的领头人,要是在宫里她们都听皇姐李丽质,在骊山都听李玥的。

李玥对这两位婶婶如亲人一般,自然而然地弟弟妹妹也当两位婶婶是长辈。

清晨,张阳晨跑了一番,在华清池再冬泳往返两趟,换了一身衣裳,弟弟妹妹们这才醒来。

还是冬日的早朝,今天的晨光正好,整座骊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朦胧,松林中细枝和柏树的支脉上缀满了霜露。

天空澄蓝如洗,深吸一口气新鲜的空气,令人的心情格外愉快。

做官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尤其是大唐这个复杂的朝政机器,要了解他的运作,除了大唐现行的律法,还要了解其内部许多不成的规定。

太府寺卿具体都要做什么,媳妇也不好形容,她知晓朝中那些不成的规矩也都听婶婶说起,或者小时候宫中人的议论。

想要有经验,并且找到方向,还是要问了解这种事情的。

张阳漫不经心走下山,看到了正在逮着几只小狗的河间郡王,这种事情去问他显然不靠谱。

再看到老师家的院门已经打开,张阳这才朝着老师家走去。

骊山清晨还有些霜冻,张公瑾早早便醒来,坐在轮椅上看着手中的卷。

张阳先是向正在收拾家里的师母问好,目光瞧向老师,“老师醒来得真早。”

“嗯,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他低着头依旧看着院,低声回着话语。

师母端来的饭食,张阳连忙摆手道:“婶婶,我用过饭食了。”

“家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走动,你多吃一口。”

“谢师母。”

张阳拿起一碗黍米粥喝着。

张公瑾则是吃着一张饼,又喝下一口粥,他还需要咸鸭蛋来下饭,“陛下让你做太府寺卿?”

一口气将碗里的粥喝完,张阳放下碗筷端坐正色道:“弟子一直不解,这个太府寺卿要如何当。”

张公瑾笑道:“太府卿这个官职在九寺之中倒是特别,与其说户部管着田赋与户籍,不如说太府卿才是管粮食的。”

“说来又要我管钱,还要我管粮食。”

“要这么说也无错。”张公瑾吃完了碗中的饭食,拿起吃剩下的半张饼,慢条斯理吃着,“身为太府卿,你要懂得不只是银粮之事。”

说罢,张公瑾用指关节敲了敲眼前的饭桌,“你看饭桌上有什么?”

“有粥,有饼,咸鸭蛋,还有一些咸菜。”

张公瑾点头道:“这便是太府卿要做的事情,你要看着的便是大唐人的饭桌,这饭桌上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才是你最关心的。”

有道是皇帝是大唐权力体系的最高级,皇帝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有时候还要想皇帝要你做什么的言外之意,这件事要怎么做,要如何做。

更不要说现在的李世民早已不是当初刚刚登基前几年的那位皇帝,手握天下的权柄李世民锋芒毕露,羽翼已成,锋芒毕露。

“不过……”

张公瑾思量半晌,长出一口气,“听闻陛下掌握了吐蕃的盐湖?”

“对,这是前几年的事了。”

“嗯,那就是了。”张公瑾将手中的这张薄饼吃完,“经过这些年的积累,陛下手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细盐,你是太府卿也要明白中原的盐价盐况。”

“这种事不好处理。”

张阳面露难色。

张公瑾笑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担忧,你只需要将你看到的,见识到的形势禀报上去便好,中省与陛下,还有朝中六部都会做商议,这不用你担忧。”

他推动轮椅的轮子,走到院子里的另外一张桌案,这里已经有煮好的一碗汤药,缓缓喝下一口便道:“陛下重赏了礼部其他几位侍郎,唯独对你的赏赐轻描淡写,想来是别有用意。”

张阳神色凝重,三缄其口安静了片刻,“我和陛下有过节,陛下欠我钱,”

闻言,张公瑾笑道:“糊涂点也好,陛下更深的用意是让你不要管其他的事,尚省的事与中省的事都不用你费心,你只需要顾好眼下你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