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又道:“说笑了,我只有一颗心。”

穆斯阿布缓缓站起身,再道:“是你造出了那平山川的兵器?”

大将军们专研火炮,讨论兵法已经有了日子了,张阳惆怅道:“我也很头疼,你说他们用火炮也就算了,非要把我们骊山外围的地炸得坑坑洼洼,六月又是关中的雨季,会积水的。”

穆斯阿布平视着眼前这个人,“你很年轻。”

张阳打量对方,“你我年纪相当。”

穆斯阿布躬身行礼道:“大食也有智者,可大食的智者都是年迈的。”

“我认为大食都是野蛮的,是没有智慧的人。”

“不,我们有智慧!”

对张阳的评价,他很不满。

张阳揣着手又道:“是吗?我不觉得,如果你们有智慧就不会被裴行俭用三万人打败了你们三十万兵马。”

话音落下,穆斯阿布心头的伤疤被揭开,他咬着牙怒目而视。

张阳不屑看了他一眼,“怎么?想打架?”

穆斯阿布身后的仆人跃跃欲试,许敬宗也紧张了起来,稍稍将自己的身体往前靠,护住骊山县侯。

本想着会是一场心平气和的谈话,不料这般不和睦。

穆斯阿布维持着自己的冷静,“为何要帮助波斯,波斯人当年将我们赶到了苦寒之地,我们是复仇。”

张阳颔首道:“因为波斯已经臣服大唐,是大唐的臣子之国,所以我们要帮助他们。”

“你很无礼。”

“我已经很有礼数了。”

“你这样的人会死在大食的。”

“我现在还活着。”

俩人说话变得简短。

不远处又传来了火炮的炸响声,还有一群将军的欢呼声。

李靖与尉迟恭低声商议着目光也注意到了,正在与张阳交谈的大食人。

“那就是大食人?”李靖皱眉问道。

“药师有所不知,如今礼部出了一位很厉害的人物,叫作裴行俭,此人带着一群西域人孤军深入波斯,打退了三十万大食人。”

“嗯,确实有些手段。”

李靖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征讨突厥之后,李靖便开始闭门不见客,那时多少将领感慨,如今药师能够走出家门,还能与诸位交谈兵略,尉迟恭等人打心里高兴。

大家都是当年的老将了,有朝一日能够坐在一起说当年旧事,那多么大快人心。

张阳坐了下来,拿起挂在腰间的杯子喝下一口茶水,“这位使者,其实你来见我也没用,大唐和大食是战是和与我无关,全看朝堂的意思。”

许敬宗也附和道:“下官早就这般与他说过,他就是要来骊山相见,还让人写了奏章去中省,这一次会面是中省让下官安排的。”

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张阳语气平静地讲道:“我知道你是艾布的孙子,艾布也是最早跟随穆罕默德的人,你们大食的那位先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先知是神灵的侍奉,他的话就是神的旨意。”

穆斯阿布神色十分严肃地讲道。

张阳再问道:“你说的神灵在哪儿。”

穆斯阿布指向了太阳。

张阳突然笑了,笑得很错愕。

“你在讥讽先知?”

张阳如是道:“对,我就是在讥讽先知的愚昧。”

穆斯阿布浑身颤抖,咬牙道:“你竟敢!”

“对了,你们先知刚死不久,尸骨未寒我不该说这种话的。”

张阳拿起茶杯吹拂着温热的茶水,“对我来说太阳不过是个烧的大火球,它总有熄灭的一天。”

“你在亵渎先知!”

穆斯阿布怒声道,双手握拳气得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