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在大殿内回荡,一众老先生闻言气得发抖。

岑本彻底垂下了头,来时三番五次嘱咐,不能说的他都说了,唉……不好收场了。

李世民站在太极殿的帷帐后方,正听着这些话语,神色上带着笑容,朕想说的全让他说了!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心中暗暗赞叹这小子有种,但莫名地有些不痛快。

一边是士族一边是天下数以百万计的读人。

李世民心头再次浮现出他当初说过的话语,群众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公门有公,卿门有卿,丞相的儿子还是丞相,贩夫的儿子还是贩夫!”张阳朗声道:“在下且问,做官讲究血统吗?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竖子放肆!”有老先生拍案而去。

有人气得浑身发抖。

还有人几近昏厥。

张阳摆了摆衣袖,“在沈老先生眼中,是否以为一个人评定的标准最重要的便是礼教!而不是唯才是举,在我看来你们才是最迂腐的人,你们一身才学,却成了世家的喉舌,在下真为你们的祖辈感到心寒。”

“我等不是世家喉舌!”沈老先生颤抖着双手握拳怒视。

“老先生若不是世家喉舌,当为天下人考虑,首先开创科举有利于社稷,并且科举必须是公平的,不论是身世显赫的门阀子弟,还是黔首农夫的寒门子弟,他们都要在同一个考场,同一个考卷之上作答,这一点是朝堂永远不会变。”

沈老先生看向赵国公,怒声道:“长孙无忌,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对!长孙无忌,将此子的官服扒了!这种人怎能立足朝堂,天可汗瞎了眼了吗?”

“长孙无忌!你莫非出尔反尔?”

……

众人将怒火转移,长孙无忌站在原地沉默着没有答话。

至于房玄龄此刻也没有回复他们。

老先生们的怒话还在继续。

“难道李世民想要天下再次大乱吗!”

“尔等这是自取灭亡!”

“竖子不足以谋,尔等晚辈有何颜面读圣贤,读前贤典籍!”

“欺世盗名之辈!”

……

一声声责骂,充斥在太极殿。

长孙无忌抬首行礼,“诸位老先生,张阳说得没错,科举是朝堂长久之计,科举不能分为两路,至于以后的科举,就不关地方中正与乡绅士的事了。”

“你……”沈老先生指着他下巴打着颤,恍惚道:“长孙无忌,老夫屡次相信你,我等还来为朝中指点科举之策,你竟然是这般鼠首两端。”

已经有人气的当场栽倒。

“去太医署请人,让大夫来看看。”长孙无忌语气平淡。

“喏!”殿前的侍卫匆匆离开。

长孙无忌走上前,面对数十位老先生的指责,淡淡道:“诸位在此商议已有两个时辰了,还请诸位移步含风殿用膳食,都已经安排好了,至于接下来的事宜,下午再进行商议。”

看这些老先生还不肯移步,房玄龄看向殿外,“来人,将这些老先生请出去。”

殿前侍卫走了进来,这些老先生这才站起身,口中还在说着骂人言语,一个个挥袖离开。

等人都走了,岑本快步走上前,“赵国公,来时下官几次劝说张侍郎要注意言行,这……”

长孙无忌叹道:“无妨了,张阳所言本就是朝中的举措,他没有讲错。”

岑本还是有些愧疚,连连行礼。

张阳拱手道:“让赵国公见笑了。”

“老夫就不该让你来商议。”

“本兄说只要我摆平这些老先生,钱饷之事就不会为难下官。”

“你摆平他们了吗?”长孙无忌也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张侍郎,随我等一边用饭,一边商议接下来的安排。”房玄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