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长成了,李玥的身体也养好了,自然可以饮酒。

一碗酒水,张阳浅尝辄止,“下一次戒酒,还能坚持吗?”

李玥喝着酒水笑道:“不是难事。”

与媳妇拼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原以为两年滴酒不沾,她酒量会变差。

三壶酒水下肚,她还是巍然不动意犹未尽的样子。

夜里的秋风有些冷,也不知道又喝了多少酒水,张阳迷迷糊糊被李玥扶着躺下。

像是酒劲上来了,她好似也支撑不住身子,两人醉倒在床榻上。

看她脸上还有笑容,张阳又支撑着昏沉的身体,用热水擦了擦脸提神不少,给媳妇脱去外衣与布鞋,让她躺着舒坦一些。

生活就是这样,总会遇到困境,可每每解决一个困难,便会很高兴。

媳妇难得如此高兴,这是自有了孩子,第一次这么高兴地喝酒。

她的账本上记录着骊山的经营情况,从骊山开始建设工厂以来,骊山的买卖出奇地好,屡创新高。

新的事物总会被人们习惯,也会习以为常。

自去年开始其实骊山的经营与收入开始下滑,她一直没有说过这件事。

哪有什么常青树,哪有永远的挣钱买卖。

内销开始饱和,就要开始转出口。

等出口也饱和之后,提升技术做出更好的布料,拿出更好的技术,才能再提升骊山的经营。

这个大唐很穷,穷得不可理喻。

这种穷并不是人们吃不上粮食了,反而粮食充足,就是金钱的流动实在是少,寻常人家买两件厚实棉衣可以穿年,田地与粮食充足,乡民手里能够拿出手的银钱却很少,所以大唐很穷。

当骊山纸张进入长安城的第二天,早朝之后,李世民听着岑本的话语。

岑本是个诚实的人,他将骊山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包括张阳收买他的事情。

“如此说来,朕收了他的纸张,也要还他一个人情?”

岑本躬身低头,“陛下,臣也以为对晋王的管束太过严格了。”

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朕教自己的孩子还要他这个姐夫来插手?

失落懊恼与无奈的情绪,萦绕了皇帝的心头,高傲的天可汗低声道:“让稚奴不用再禁足了,就快中秋了,让骊山安排中秋宴。”

王公公点头去安排。

长安城很热闹,尤其是人与权贵,他们议论骊山的声音更多。

骊山拿出了这么多的纸张,足足三千尺,甚至有人说装满了十余车的纸张哪里止三千尺。

之前骊山给朝中籍的时候,坊间就有议论和非议。

现在这个非议坐实了,骊山是在昭告天下,他们不藏了,骊山有造纸术。

长安城的一处宅院中,年迈的虞世南哆哆嗦嗦拿着两张纸作比较,纸张成色虽有差别,但大差不差。

“就该是这样,老夫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虞世南痴痴道:“原来一直都在骊山,原来早在当初他就有了造纸术,那纸浆果真出自他手。”

当初的迷案困扰了虞世南六年了,这六年以来都快忘了这件事。

可再次回想起来,他老人家眼神激动,“老朽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除了骊山还能有谁。”

现在的虞世南几次上表要辞官,如今只等陛下点头了,这位老人家笑着又像是在哭,他握着笔的手在颤抖,已经无法像当年一样执笔写。

掌握了造纸术就掌握了籍,这是大唐人的认知,皇帝与骊山的关系不需要多想,很多人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也难怪骊山会被看守得这么严。

长孙无忌心中有数看破不说破。

按照岑本的话语,骊山这一次送来的纸张不过是一部分,在他们的房中还有很多的纸张。

而这种纸张除了骊山自己用,还提供给朝中。

长安城热闹,骊山宁静许多,狂人日记的风波也是来自骊山,这一次的风波刚刚平静不久,骊山就昭告世人,在骊山就有造纸术,从此朝堂不缺纸张了。

骊山印倒也没什么,写满字的纸张不值钱,但能够写的纸张大家都明白价值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