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翻看账目,一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统计,迅速给合上之后,揉着鼻梁,“与我说就好。”

“去年村子里买了很多煤石铁料,青雀为了精铜竟然花了八千贯钱!”

张阳点着头,“那是发展所需,以后会回本的。”

这时候最让她委屈的事情就是亏钱了,钱少了!

哪怕多赚盈余有一钱都不会让她这么难过。

“夫君……”

“嗯。”

“我们去向父皇讨账吧。”

“好呀!我们广发布告。”

李玥又收回了目光,低声道:“罢了,父皇自己的日子都如此简朴,没钱还我们家的。”

她起身走到屋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蓝天,在发愁也在伤心。

骊山竟然亏钱了,骊山竟然能亏钱?

经营这么多年了,竟也有亏钱的一天,她的神情悲怆,恍然在梦中……

女儿很不识相地在这个时候走过去问了问,听娘说了三两句话。

她又走到爹爹身边,小脸有些愤然,“爹爹!我们家亏钱了?”

张阳还在看着信点头,“我知道了。”

“娘说了,爹这一年的零花花用都要收没。”

张阳拿着信纸的手明显抖了抖,神情还是保持着镇定,“知晓了,你去告诉魏王舅舅,就说我们家亏钱了。”

“熊大,我们走,去找魏王舅舅。”小清清走到门外大声道。

信中是裴宣机让人送来的,信中所写的是七宗五姓如今的形势,因为之前的债务买卖之事,李政藻变卖了所有家产,现在他已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而裴宣机的处境也不好,他因为鼓动学子闹事,被范阳当地的官府通缉,如今又回到了太原躲着。

至于他的债务卖给了范阳之后,再也没有卖出去过,这种买卖方式还是有许多人不能接受的,考虑欠妥了。

慧旷和尚回到了扬州的国清寺,他承认参与造纸术的买卖,并且还在筹集银钱,打算再来骊山买。

债务的买卖并不影响之前的交易,中原的和尚太需要造纸术了,他们需要用造纸术来编写更多的经,他们的事业是让更多的人成为和尚。

即便现在朝中屡屡限制寺庙,可扬州距离皇帝太远,对他们所在地界的影响并不大。

夜里,张阳坐在房内,眼前是笔墨纸砚,“媳妇,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嗯,夫君要写检讨,把亏钱的原因写清楚。”

“我若不写呢?”

李玥抬着下巴,眼神带着不满,“不准回屋睡觉。”

“慢着,这件事不对,骊山是你在经营,怎么能说都是我的责任,夫妻间应该共同承担才是。”

李玥拿起了纸张,“无妨,我也写。”

看着眼前的纸张,张阳还未动笔,她竟然真的开始写了。

“骊山要发展,自然需要投入,去年年初的时候骊山的肥皂作坊与造纸坊停工许久,会亏钱也是正常的,你的经营没有问题,我采买铁矿和煤石也是为了以后的发展,这点亏损是正常的。”

越说她越发奋笔疾。

张阳干脆起身拦腰抱起她,她的手还握着笔,眼底里带着倔强。

只好安慰她道:“今年我们多挣一些,挣回来。”

“那我们家不能再胡乱花钱了。”

“好。”

她的语气带了几分坚定,“只进不出!”

“嗯。”

……

次日,早朝之后,李世民走在还在兴建的太液池边上,身侧是王公公的讲述。

“骊山竟然亏钱了?”

王公公回道:“魏王殿下的人送来消息说是去年骊山不仅没赚多少银钱,还亏了不少。”

李世民心情大好,今年各地赋税上交,朝中又富裕了,难得痛快,开怀笑道:“告诉程咬金他们,朕今日在兴庆殿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