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正的成熟,是学会并善于跟自己讨厌的人虚与委蛇。

当然,伍北距离真正的成熟可能还有段距离,但不妨碍他在竭尽全力的变好,可能真像里说的那样,人总是在经历过一件事情后就悄悄变种性格吧。

深海组织的咄咄逼人和老院长的慷慨辞世让伍北愤怒的同时还多出许多心慌,一直以来他觉得凭虎啸公司现有的实力摆弄威市的大部分驴马癞子都属于手拿把掐,可这回见篮子都算不上的邵坤却结结实实给他上了一课。

“小伍啊,社会本来就是张无形的大网,讲究各司其事的同时还得环环相扣,哪怕是我和老冀再面和心不和,必要时刻也绝对会拧成一股绳,更何况我俩还是多年的拍档,关系好到不行,既然说到翻篇,那咱们往后就好好的相处,对不老朋友?”

邵江涛最先表态。

“做分内事,尽最大责,有麻烦就共同处理,都是为了越来越好。”

冀援朝不承认也不否认的也随即举起酒杯。

很显然这俩老狐狸在来之前似乎就达成了某种共识,此刻空前的团结。

“都在酒里了。”

伍北憨厚的缩了缩脖子,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个孤儿院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你有心思为公益事业做贡献,我们当然全力支持,但有些事情咱们得讲究方式和方法,晚点我跟谷思谈谈吧,别看那小丫头岁数不大,但却是深海组织实实在在的掌权派之一。”

邵江涛接着又道,却只字不提他家犬子也有份参与的事实。

“成,麻烦邵老了。”

伍北迅速起身,朝对方深鞠一躬。

“吃饭吃饭,都是朋友,别老搞得那么生分。”

邵江涛笑呵呵的岔开话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伍北在主动示好和低头,他们也不敢再端着,毕竟把这家伙真给惹急眼,指不定还会制造出多大的风暴。

“冀叔,这杯酒我单独敬您,啥也不冲,就冲您今天在孤儿院时候的良知和算了,我干了您随意。”

差不多已经喝到位的伍北脸红脖子粗的又举杯跟冀援朝碰了一下,满眼感激的呢喃。

“怎么个意思,还把我给落下了呢,你俩这是又偷摸私会了呗?”

邵江涛眼珠子转动几圈,用开玩笑的语气打趣。

“哪能啊,我这不为了跟您二位各自单碰一杯嘛,生怕二老不乐意。”

伍北赶紧摆手打哈哈。

别看老邵嘴里说的两人好像铁板一块似的,其实个人都有个人的小算盘,只要稍微给他们心里埋下颗互不信任的种子,未来指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个老家伙明显有了想离开的意思,可伍北却好像浑然不觉似的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胡侃,不是唠他跟郭鹏程的关系有多铁,就是扯虎啸公司最近的收入多澎湃,整出一副恨不得将他那点家底全公之于众的架势。

“邵叔、冀叔,你们先坐会儿昂,我去趟卫生间,下一场我已经安排好了,谁都不许走,今天咱主打的就是个尽兴。”

伍北晃了晃空荡荡的酒瓶子,晃晃悠悠的吧唧嘴,可能是起身时候太猛,差点没把手给抻到翻滚的火锅里。

“小心点大侄子,实在不行咱们改天再聚吧。”

“是啊,我和老邵待会确实也有事。”

两人慌忙搀扶伍北。

“不行不行,今天必须喝好玩好,等我啊。”

伍北固执的摇摇脑袋,跌跌撞撞的转身奔向吧台。

瞅着他的背影,老邵似笑非笑的朝旁边的冀援朝出声:“这家伙看来是真喝大了,走道都是之字形得,待会还去吗?”

“我就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孤儿院的事件,相信你心里门清,主事的可就是令郎,你觉得他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么?刚刚才被小的羞辱完,转头就跑来跟你这个老的求和,要么他是真怂了,要么就是他打算把你们爷俩连锅端掉,经过这短时间的打交道,你感觉他是个甘心认输的人么?”

冀援朝清了清嗓子发问,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刚一走出饭店的伍北直接抱着垃圾桶吐了,狼狈的模样实在又不像是在作秀。

“说起邵坤的事儿,我还正想求你呢,那小子现在越来越不听话,必要时候你把他再送进去吧,在里面呆着我最起码不用担心他某天横尸街头。”

邵江涛表情苦涩的压低声音。

“真管不住了?”

冀援朝也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唉”

邵江涛无奈的摇了摇脑袋。

“行,我会尽力帮衬的。”

冀援朝也不好再多打听什么,递给对方一支烟。

“宁养败子,不养菜子,古人诚不欺我啊。”

邵江涛自嘲的叹了口气,眼中尽是疲惫不堪:“麻烦啦老伙计,伍北明显对我有戒心,如果真到那一天,希望你”

“我就算厚下脸皮,也不能让你家断了香火,虽然我特么挺讨厌你的,但你只是个小人,并非恶人。”

冀援朝随即接下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