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尺素看到突然出现面前的宫悯,就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对自己给陌桑带来的伤害,一直深感后悔和愧疚,正想走上前任由宫悯处置时,却被帝楚泽抬手拦住去路。

“殿下……”

“此事,陛下有密旨给本殿。”

帝楚泽打断上官尺素,看着宫悯沉声道:“中令大人,陛下有旨让本殿尽快解决擎教的事情,上官尺素不能有失,希望中令大人别让本殿为难。还有……”

故意顿一下,看着面无表情的宫悯道:“你是最了解容华郡主的人,应该知道她的心意。”

宫悯当然知道陌桑的心意,可是结果呢?她伤得体无完肤,冷冷道:“桑儿身上有十分痛,罪魁祸首最少也要承受三分痛,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

“宫悯,你到底想干什么?”帝楚泽听到他的话,皱起眉头,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宫悯没有面无表情道:“上官尺素,我不打你,是不想辜负桑儿的心意,可是你必须承受本应你该承受的痛苦。”

“宫悯,你不能这样做。”帝楚泽提醒宫悯,那比打上官尺素更危险。

“是,作为她的夫君,我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我不能阻止你们逼她入险境,可是……”

宫悯冷冷看着上官尺素道:“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践踏的心,绝不允许你们一次又一次在她的心上动刀,你们打着天下大仁大义的口号,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你们看到她的坚强,为什么就不能看到她痛苦。凭什么要她一个默默承受痛苦,要痛大家一起痛。”

“暖雪,出来告诉上官尺素,是桑儿要逼你离开,还是你自己愿离开。”

宫悯什么也打算不做,只是让暖雪出来,让她亲口告诉上官尺素真相,凭什么要桑儿独自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要痛就大家一起痛。

他的命令一出,本应离开的暖雪,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暖雪朝宫悯福身,回身看到一眼上官尺素便道:“上官公子,郡主当日见暖雪,只是问问暖雪是否真心喜欢你,而在此之前郡主已经了解清楚暖雪的真实身份。”

上官尺素嘴唇动了动,暖雪却继续道:“暖雪其实也是南蜀国的探子,在组织中的地位比姐姐还高。郡主见暖雪只是了解暖雪对上官公子的心意,暖雪便告诉郡主……”

上官尺素的心马上吊起,暖雪看一眼上他,淡淡道:“暖雪对上官公子没有非分之想,只想跟姐姐过平静的生活。郡主尊重暖雪的选择,只是眼下局势混乱,让暖雪和姐姐暂时留在金华府,待局势稳定后再离开不迟。”

“你为什么会在雁城?”上官尺素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

“暖雪接到郡主的命令,前往雁城与公子偶遇,在公子面前略当天的事情即可。”暖雪的声音和表情都十分平静,就像跟自己无关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上官尺素不解地问。

“大约郡主不想公子跟着她冒险。”

暖雪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回头看一眼宫悯。

宫悯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暖雪应一声是,头也不回地往来路走。

上官尺素马上追上前,拦在她前面问:“暖雪,你要去哪里,你……难道是因为任务才会再见我。”

“是。”

暖雪回答得很干脆。

上官尺素的身体晃了晃,看着暖雪问:“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

“恰好相反,是你太好了。”暖雪看一眼上官尺素,淡淡道:“而我……一个女杀手、女探子,为了完成可以不择手段,牺牲色相、出卖肉体,是常有的事情,暖雪自知满身的污点,此生不会任何男子动情。”

“你太干净了,岂能染上污点。”

暖雪留下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决绝又无情。

宫悯看一眼上官尺素,见他神情呆滞,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往来的路走。

因为桑儿不想让上官尺素冒险,所以他不会动手打上官尺素,可是他会让上官尺素知道心痛是什么滋味,体会桑儿当时无法言喻的痛。

帝楚泽长叹一声道:“你呀,该长大了!”

白若初也走上前道:“你呀!以后有机会,改头换面,更名换姓,再去闯荡江湖。”摇摇头继续前进。

宫悯这一招诛心计,比揍一顿还狠。

上官尺素一直被保护得太好,没有尝试过真正的险恶,就像是在大棚里培育的花苗,没有经历过风雨,是不会知道人生的苦楚。

队伍离开后,上官尺素独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玉阁房,宫悯看着赢戈、弥生、倪裳、海棠,面色黑得不能再黑,暗问道:“桑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要抛下他们独自一人进入烈火国,没有他们在身边,你可睡得安稳。”

沉默良久后,宫悯才淡淡道:“倪裳,已经二月了,是不是该给桑儿准备些春装。”

倪裳愣了一下道:“是,奴婢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为郡主赶制衣物,外头做的衣衫到底不及自己做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