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清冽的气息就这么环绕在水雨凝身旁,水雨凝却感觉很温暖,难道自己竟然对这登徒子产生了什么情愫?水雨凝想否认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刚才这一吻无疑让水雨凝明白,与温言在一起的时候,水雨凝内心就是很幸福。那种幸福是一种互相理解的幸福,很踏实,彼此笃信的幸福。

水雨凝似乎从未认真端详过温言,朗目星眸、刀削剑刻一般的五官、薄而性感的嘴唇、高大修长的手指、还有内敛克制的喉结,水雨凝有些明白为什么这温言冷冽的样子却让听雨楼师姐师妹们如此追捧了。

“看我,是不是看不够?”温言邪魅一笑,水雨凝却被这笑恍惚了神志。

“若这琴谱是有助于你修炼的曲谱,我定寻来双手奉上,但是这《送归谱》之所以被封存还是有原因的。”温言正色道,“我司家曾经是以琴修为主的修炼世家,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家族中发现此曲谱虽然能提高修为、且使灵气更加凌厉,却对使用者的五脏六腑有不可逆的损伤,当时的族长便寻来上好玉料请当时上好工匠佐以密语永久封存这曲谱。除非族长亲传,其他不知情的族人都认为这家传之物只是一枚上好的玉珏,曲谱之事和曲谱密语只有族长和族长夫人才知晓。”

“可能是我父亲多年为官早有预料,父亲与环庭酒楼章老板这层关系也并不为外人所知,所以出事前与母亲商议、将玉珏提前存放在章老板处。后来,章老板还带我看了那碎成两半的玉珏,我也才算相信了章老板的一番话。”

“如此说来,你的母亲才是最有可能取走曲谱的……”水雨凝察觉出来温言话中之意。

“雨凝聪慧,确实如此,我也觉得母亲也许通过什么方法逃了出来,所以我在环庭酒楼潜心学习、调查,不放过母亲的一丝一毫的线索。可是这些年都没有她丝毫音讯,我这一路拜师修炼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只能期盼以后大仇得报,寻母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吧?”

温言暗自神伤的样子只在水雨凝面前展露,水雨凝安慰他:“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当时情况太过特殊,你母亲也想为你父亲、为全族报仇,也许不得已而为之呢?当时你还小,若是早早相认,也许你母亲就没法报仇,更没法给你一个交代吧。就像当时我的父亲为了救我们母女而出事,我从镇上寻来江曦哲,母亲见到我之后一直在自责,其实我们都知道害了我父亲的是那些鱼肉百姓的衣冠禽兽,可是我母亲却一直认为她自己没能看顾好我父亲,让我没了父爱有她一份责任。父母之爱,1月明闻杜宇,南北总关心,深厚至此,应是为子女无法切身体会的。”

有时候只有经历同样苦难之人才明白,水雨凝对温言来说是治愈的存在,很多时候水雨凝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甚至是水雨凝人陪在温言身旁,就已经让温言冰冷的内心热辣滚烫了。

温言内心被水雨凝暖了,都有闲心调侃水雨凝了,他说:“雨凝所言有理!只有为人父母了才能明白个中真意!”说完还不怀好意的坏坏地看着水雨凝,水雨凝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温言之意,气得水雨凝像是炸毛的猫似的终于甩开了温言的手,扛着冷芷琴就往前窜,再也不想看到温言那张脸了!自己也许是疯了?听了那登徒子的话竟然还心跳加速?难道自己也是个登徒子?

温言俊脸难掩笑意,轻快地追随着水雨凝的脚步。

“慢点,小东西!”温言嘴边生花、邪魅一勾。

“谁是小东西?没大没小!”水雨凝气得走的更快了。

路旁风景变幻,路过龙泉寺之时,水雨凝停下脚步想要不要再和了情师傅打个招呼,远远地看到寺门口还是那个小和尚在打扫门楣,水雨凝想起松柏树下的“轻薄”还有龙泉寺中一夜,在那小和尚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暧昧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转头叹气下山了。

温言看到水雨凝的反应,笑得狡黠不羁,水雨凝羞赧又不愿承认的样子甚是可爱。

“看来这日后要多多留些回忆了,温某人就能经常见到雨凝的可爱娇媚了。”温言将心里话说出,招得水雨凝大骂“登徒子”。

两人又在山中宿了一夜,有温言保护,水雨凝睡得很踏实,她与温言约定温言值前半夜、水雨凝值后半夜,提防些野兽、蛇虫鼠蚁之类的。后半夜水雨凝醒来,温言笼着火、看到水雨凝困倦的样子嘴角轻弯、慵懒一笑,说:“这么关心我?还想着帮我值夜?”

水雨凝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泪说:“不是约好了你前半夜,我后半夜的吗?这叫言而有信,再说了,你整夜不眠,更不利于明日赶路罢了,我可没关心你啊!”

温言露出令人着迷的一笑,说:“只要是雨凝,一整夜而已有何不可,再加上白日我都不累。”

水雨凝心思单纯、深层的意思还不明白,闭眼说:“那你这么爱值夜就值吧,明天累晕了可别怨我!”

温言柔声轻说:“好,不怨你。”

次日清晨醒来,水雨凝看到篝火已熄、四处却不见温言的身影,水雨凝第一反应不是温言弃他而去,而是温言一定遇到了什么危险。水雨凝小心的抱着冷芷琴、悄声向灌木茂密处走去,一步一步,水雨凝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打草惊蛇。

落雨谷的雨水丰沛、山中又有灵泉溪水,灌木都又高又密,水雨凝小心的穿过数丛灌木发现竟然是泉水汇成的一汪清潭,潭水清澈见底、四周树木林立,潭水中似有一男子乌发披散、赤身正在沐浴。

水雨凝看到那精壮宽阔的背肌再也不敢往下看了,红着脸抱着琴就往回跑。

注:1引自宋朝王安石《将母》中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