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嫌弃大黄,碰都不碰。

“谁要这傻狗,还这么瘦!”

“呆成这样,这狗一定有病!”

最后大黄的主人揣着卖完它兄弟姐妹的钱去吃酒,嫌弃带着它麻烦,就将它撇在了路旁。

这路上不是马车,也有牛车、木板推车,巴掌大小的大黄在交错的车轮之间无知所措。

它跟着谁走,谁都会晦气地啐一口,遇到狠心的还用脚踹。

散了集,人群都着急散去,眼看着一辆手推车碾着大黄就压过去了。

“停!”水雨凝一眼就看到了车流中泥泞的大黄、眼睛圆滚滚的,眼中竟是茫然,之前还在吃奶的小狗此时却身处如此纷乱的世界,不知何去何从。

“你这孩子,看着点路!”推车的是个中年男子,他差点撞到水雨凝,抱怨了一句。

水雨凝双手一把抱起大黄,兴奋地跑到父母旁边,说:“父亲母亲,你们看,这只小狗是不是很可爱!”

水雨凝的母亲生完水雨凝之后一直都无法生育,她总担心水雨凝一人没有兄弟姐妹孤单寂寞,现在有只小狗陪着她也是个伴儿。

“很可爱的小花狗啊!”水雨凝母亲慈爱地笑笑。

不爱言语的水雨凝父亲也是希望水雨凝每天能多笑笑,“雨凝啊,正好,院子里一直缺一只看家护院的狗,去吧,把它买回来。”

“它,好像被它主人扔在这了……”

水雨凝看着大黄,大黄的眼中全都是对面前人的好奇,全然没有刚被主人抛弃的苦闷。

“小狗啊,你就是它的整个世界啊!”

“对!咱们回家好好喂喂它,保准变成一只凶神恶煞的大花狗!”

“哈哈哈哈,大花狗也太难听了吧!”水雨凝眼中的泪花被父亲起的这大花狗的名字笑出来了。

“那闺女,你想管它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好啊,父亲,我先回去给它洗个澡,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大黄是水雨凝在村里最好的朋友。

水雨凝从小就与同龄人不同,她不爱说话、聪明机敏、遇事冷静。

不过就是这些优点,让她交不到朋友。

在水雨凝还小的时候,她和村里的小孩子玩稍微需要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的事情,那些小孩总是用蛮力去解决,她说出来之后,其他孩子都觉得水雨凝学大人、装样子。

孩提时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时,就会大喊大叫、会哭会闹,而水雨凝不屑这样,其他孩子赢不了她时总会和家里的长辈告状,那些“长辈”也就和稀泥说说水雨凝,要不是说大孩子让着小孩子,要不就是你聪明你要让着其他孩子之类的。

水雨凝经常听到别家的人来质问自己父母都是怎么教养水雨凝的,为何如此张扬跋扈、欺凌弱小。

水雨凝的父母一般都是将家里果子或者刚做的饼子之类的送给那些人,赔礼道歉。

有一次水雨凝实在是忍不了了,那个孩子叫贾福贵,其实就是输不起。可是他家里是村里富户,别的孩子都以他马首是瞻,一向都是老大的他在水雨凝面前吃了瘪就怀恨在心,带着其他孩子让他们也向自己父母告状。

一时间这些孩子的父母都在水雨凝家闹,水雨凝的母亲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让水雨凝出来跟大家道歉。

“雨凝,来,跟几个叔叔婶婶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水雨凝母亲声音中是故作严厉掩饰的无奈。

“好,母亲,今日我也在此跟他们说清楚。我,水雨凝,没犯错!”

“好你个死孩子!你们家怎么教的!欺负我家黑蛋不说,还欺负其他孩子,每次玩都是其他孩子输,只有你家孩子赢,你说说,你这是什么逆子!”

说话的是贾福贵的父亲,一听他这么说,其他家的也都跟着闹起来。

“各位叔叔婶婶,请听我一言。”水雨凝白嫩的小脸上一点没慌乱,其实这些农户还是很喜欢水雨凝的,从小就说她是个美人胚子,还有几家想讨她结为亲家。

“游戏有规则,规则公平,大家都知晓。雨凝实在没什么好蒙骗的,各位叔叔婶婶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你们家中子女,这本身就孩童游戏而已,输赢都属正常。”

其实,其他家的都没有多迫切,他们本就是听李福贵说水雨凝欺负人,要不是想着以后可能求着他们李家,他们也是不愿跟水雨凝家结仇怨的。

“孩子说的也是,都是一块玩的孩子,要不,就散了吧。”有个平时喜爱水雨凝的田氏老婆婆打圆场。

“都是孩子,可是这孩子也分贵贱,她水雨凝凭什么总是赢我家福贵,我家福贵现在是每日茶饭不思,眼见都瘦了三圈,你说说你如何承担得起?赔钱赔得起吗?”

李家好像有亲戚是做生意的,他们就沾了些光,同是农户天天张口钱财闭口贵贱的,好像是做多大生意的富商一样。

水雨凝的母亲犯了难,这李福贵的父亲摆明了就是要她们难堪,本来家中就艰难,还一直提赔钱赔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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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雨凝内心翻了个白眼,将母亲护在身后,语气非常沉静。

“好啊,既然李叔叔这么说了,雨凝今日多谢叔叔提点。明日我们玩的时候,我也会提醒其他家的都让李福贵赢!雨凝一定转达他们高低贵贱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