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调查死士

上回说到，丁日昌在军政会议上宣读归降通报。几名将领竟无助落泪，此刻身边没兵，除了哭也想不到其他表忠心的方法了。

绿营提督道：“国家养兵多年，如今我们一枪未发就向贼人献城，对得起朝廷的大恩吗？”

一名知府道：“什么狗屁大恩，我福建已上半月，林军近在眼前就是不让发兵相救，那帮满清鞑子哪里会管我等汉人的死活！”

提督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忠孝节悌在你们官眼里如今都一不值了吗？”

知府道：“这等昏君奸相，我等还用得着替他们卖命吗？”

丁日昌大怒道：“吵什么吵，不愿意降明的，我丁日昌也不为难你们，明日便礼送你们出境。不过石将军可是有言在先，下次战场上碰到，可就不会给投降的机会了！要走的尽管举手报名，咱们都是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有什么心思放在明面上大家还是好朋友。若是离了会场再有小动作就不要怪我翻脸了。”

会场此时稀稀拉拉地举起了手，早有吏记下名字，丁日昌给要走的人现场发放百两银子，待明日明军进城就放人离开。

轮到监军太监的时候，丁日昌的亲兵收起银子，哐哐就是两巴掌，扇得太监眼冒金星。丁日昌道：“阉狗，我福建本也是想效忠朝廷，全都是被你们这些狗东西逼得！还想拿银子？来人，给我把他脸上刺字，就刺上无耻两字！”

亲兵当即拿下太监押进了大牢，牢中是有不少金印，可还真没有无耻俩字。无奈只得自己上手用烧红的针，沾上墨汁在太监脸上刺了起来。

深夜，有两个作死之人，借着上厕所时，翻墙逃窜。白天他们就想被遣返，可碍于面子没有举手。夜里一想，若是自己逃出去可比被明军遣返好听多了，没准还是大英雄呢。

林军侦察兵发现后，当场开枪将人射杀在围墙之外。丁日昌闻讯更是派出亲兵以叛逆之名，抄家抓人，其家庭十五岁以上男丁当场斩首…

大事面前，任何仁慈都是残忍。非以雷霆手段不能震慑宵小。

丁日昌命令提督和几位守城将领，写调兵令，解除绿营城防。由巡抚衙门亲兵接手，次日明军入城换防。福州解放。

石开让人用车把不投降的官员悉数送往江西。拍照保留证据，省得有人说明军滥杀无辜。次日登报，庆贺福建光复，大明有望，汉族有望。号召全天下的民族团结起来，共同推翻满清腐朽政府。

丁日昌的手段传到韩林这里。韩林直夸此人是个英雄。特批保留亲兵卫队，一应荣宠待遇皆不变。石开的浙江报倒是让韩林开眼了，自己也没教他啊，居然能自己写出这么统一战线的话。看来自己的手下的思想觉悟都在成长啊。

福建其余各县如今已无军队镇守，丁昌传檄而定。韩林令石开暂且不要扩张，管好浙闽二省，多行仁政。特意把河南学政陆南生给调了过去。教育从娃娃抓起，穷人翻身有了希望，才不会造成大乱。

陆南生欢喜异常，他又不是腐儒，能在两省之地施展才华自然求之不得。到了杭州第一件事就把辫子给剪了。石开惊讶道：“陆先生是不准备回河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剪了辫子？”

陆南生道：“新地方新气象自然要配以新面貌，新政权崇尚自由，我身为学政当然要以身作则。”

石开佩服不已。如今的两省开个会连面貌都不统一，着实难看。于是主动去做头脸人物的工作，劝其剪去辫子。以后的政府提拔官员首要就是看辫子。身为起义城市自然拥有不剪发的权力，但政府也有不招收的权力。既然心怀满清就不要为新政府工作好了！

石开也开始了忙建设，自己打下两省，如今拥兵十万。早知道河北半个省还憋屈着两个集团军呢，如此树大招风，必须时时跟韩大人汇报情况，主要就是得听话。私下里更是常常对属下说“凡是韩大人的指示都要当圣旨来办。”

韩林听到曾长生的细作发来石开的语录，不禁大笑，石开也真是个聪明人。于是督促河南，山东，积极支援两省人才、物资。

北京这边，包如龙手下的探子查了几天也没有任何关于奕譞豢养死士的消息。倒是张清积极调查兵部器械的调运，方才得到些线索。

原来那锐健营被阿尔泰在山东败了一大半，在京留守的渐渐失了宠，朝廷基本再也没有任务交给他们，有门路的将领早就花钱找关系调走了。只剩下没钱没势的低层军官，军饷永远最后发放，往往该拖欠半年以上。

被逼无奈开始倒卖各种军需物资，原来还只是卖卖衣服刀剑什么的，后来终于开始把手伸向了九五步枪。这枪在韩林军中一直是主力武器，林军士兵有丢枪者，格杀勿论。敢有卖枪者，全家流放。

除了早期卖了几百把外，韩林便再也没有过售卖记录。奕譞在黑道上找了中介，就这些陈年老枪，缺乏保养维护，还卖出了五千块龙洋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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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与刑部案牍吏员相熟，翻阅了近些年枪支案的卷宗，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些枪流落市面往往不到一天就会被陌生人花大价钱买走。其中也有不缺钱只图新鲜的达官贵人买来玩的，如果后台确实不硬，怎么会有这么大能力。

张清统计了兵部对于锐健营所剩余枪械统计，又推算出流落街头的数量。得出了神秘人物已凑足近五十支九五步枪的结论。

韩林听到分析觉得，张清你行啊，心思确实够缜密。那就分析分析，这伙死士藏在哪儿吧？

张清道：“这九五步枪需要大量训练，枪声如此响亮，自然不会在京城之中。而离得太远，一旦有任务恐怕来不及。所以只能是京城附近的山里。”

韩林点点头，道：“继续说！”

张清道：“符合条件的，我觉得只能是北京西边的戒台寺！戒台寺以北是王进二军的靶场，以南又是董昭一军的靶场。死士在戒台寺打枪，南北两军都觉得是对方在训练，自然也不会查验，况且这是典型的灯下黑，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韩林点点头，突然想到恭亲王奕?正在此处“养疾避难”。好一个醇亲王奕譞，死士养在你六哥眼皮底下，韩林就是知道了，怎么？敢去和奕?斗法？斗得越厉害慈禧反而越高兴。

张清建议，这些死士一旦分散开来，处处都是威胁，不如立刻出动第二军居庸关守军，兵围戒台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