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昭王府出来,王曦月脸色难看的紧。

上了马车,春云和丹青交换了个眼神,还是丹青先揉着王曦月手腕,给她捏着,缓声劝她:“姑娘别生气,奴婢在老太太身边当差久了,有些事儿也听说过不少。

昭王府的这位五娘子,一向都是这样的脾气性情,跟她打交道的小娘子,没少在她手上吃亏的。

没有迁都之前,在大名府,她连皇后的侄女儿也敢欺负,见了人一贯是不晓得收敛。

说的那些话,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要实在是气不过,等回了家,说与咱们老太太,老太太会想法子替姑娘讨个公道的。”

可这种公道要是那么好讨,丹青也不会先劝她别放在心上,最后才轻描淡写说一句可以告状了。

王曦月心里有数。

倒没觉得特别生气。

黑了脸也单纯是认为这姊妹两个一唱一和把人当傻子,烦人得很。

她按住丹青的手:“状我是要告的,我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肯定要说给外祖母听,外祖母一心疼,说不得还给我些好东西呢。”

玩笑似的话,丹青听来却笑了:“姑娘是最心胸宽广之人了。”

“不,我可不是那样的,丹青姐姐

不要捧杀我,弄得我顶着这么大的帽子,都不敢恣意放肆了。”

王曦月把这话推回去,才又问丹青:“萧荔她……她既是庶出的女孩儿,昭王膝下又有嫡女,她怎么还这样放肆?”

连皇后的亲侄女儿都敢欺负?

“五娘子年纪小,性子活泼又好动,而且五娘子的生母出身显赫,是昭王殿下的表妹。”

王曦月一怔:“王爷的表妹,那不是宗室女吗?”

丹青点头说对:“王爷要管侧妃的阿娘叫上一声姑母的,又是昌黎韩氏嫡女,这样的出身,便是给王爷做正妻都使得的。

只是当年……当年先帝赐婚时韩侧妃身上有孝,那会儿赐婚又很急,最后才选了如今的王妃娘娘。

一年后韩侧妃出了孝,说什么也不肯嫁旁人,求着先帝把她指给昭王,她是心甘情愿给昭王殿下做妾的。

后来王爷大概是心存愧疚吧,对韩侧妃一直都很好,她生的几个孩子,王爷也格外疼爱。

所以五娘子虽然是庶出的女郎,上头又有嫡姊,但也还是很贵重的。”

那就不奇怪了。

她阿娘这种出身,本就是皇亲国戚,丹青说得对,要给昭王做正妃都够得上了。

不过那位

韩侧妃应当教养很不俗才对。

她今日看来,萧荔虽然娇纵,也有些跋扈,可对萧萦这位嫡姐,是打心眼里恭敬着的。

王曦月大概心里有了数,也不问丹青萧萦和裴令元之间的事儿。

丹青欲言又止,大约是见她不问,也不好主动去说裴令元的私事,对抄着手,又坐了回去。

春云咬了咬下唇:“可是姑娘,萧五娘子出身越是好,往后不是欺负您越是起劲儿吗?”

王曦月笑了笑没说话,安抚似的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

从王府回去,王曦月就去了体明堂给高老夫人请安。

她说要告状,就是真的要告状。

依偎在高老夫人身旁,撒着娇就把萧荔那些话说给高老夫人听。

说完了,倒吸两口气,乍然听来很像是委屈的要哭出来,又憋回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