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到整个清河崔氏,裴令元回禀这话时候裴高阳夫妇两个也是在的。

由头至尾的许多事,他把能略去的就略了过去,也免得家中随着一道太过担忧。

崔氏原本是打定了主意,倘或崔家几次三番,屡教不改,她也不会伤怀,余下的只有失望和寒心!

现而今知晓崔家在这整件事情中都在旁人棋盘之上,乃是人家布下的一局死棋,当下面色难看,无非碍于高老夫人还在,她强忍着,才不好说什么。

高老夫人面色凝重,也缜着脸:“依你这般说来,此事断然不可能善了了。”

她就连语气都是难道的沉重,目光转而落在裴令楼:“四郎年纪小,从没单独行事,这么大的事情,叫你去……你能行吗?”

裴令楼由头听到尾,当然晓得兹事体大,听见高老夫人问话,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点头端礼:“孙儿能行!”

选他去清河,不管是萧弘昀还是裴令元,必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裴令松才更是个靠不住的,从小到大随心所欲,做事压根儿就不晓得什么叫瞻前顾后,其实最合适的本该是他,说到底裴令楼是妾生子,跟清河崔

氏终究隔了一层,但裴令松实在是不成。

裴令楼这些年跟在裴令元身边,出入相随,虽然一直没有试着独当一面,可是裴令元是信得过他,对他也相当放心的。

就算是手里的风筝,也总要放出去试一试,才知道究竟能够飞多高飞多远,不肯放开手,那就只能一辈子捆在身边。

于是裴令元也帮了两句:“太子殿下也是这个意思,四郎是个懂事有分寸的,此去清河要小心行事,得机敏非常,要是真的有人从中作梗,他还得防着那些人。

四郎若是不成,真叫三郎去,祖母岂不是更不放心吗?”

裴令松坐在旁边儿直撇嘴,却无可反驳。

这事儿他听着就害怕,心里觉得慌乱,只想着父兄拿定了主意想出办法。

他?他是真的不成。

吃喝玩乐他是一把好手,有些小打小闹的事,他也能撑得住。

可一旦遇上这等要紧之事,他是万万不行的。

人有多大的能耐就扛多大的事儿,这点儿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高老夫人当机立断,说了声好:“那就简单收拾下行李,尽快出发,一路上怕是要辛苦些,风尘仆仆的赶路,银钱多

带些,方便你在外行走。”

小辈儿们她是没什么好交代吩咐的,横竖出了她这院子,还有大郎另行交代。

她也只是把崔氏单留了下来,其余的再不多做嘱咐。

等人都出了门,高老夫人招手叫崔氏近前。

婆媳两个有好些年没这么亲近过,到底是上了年纪,再做这些,彼此都觉得别扭。

其实崔氏刚嫁过来那两年,高老夫人高看她,也喜欢她,时常把她带在身边,动辄拉着她抱着她,就跟待王曦月姊妹几个也没什么分别的。

崔氏在高老夫人身旁坐下来,捏着自己手心叫母亲:“您不用宽慰我,多少风浪咱们都过来了,要是……崔家过不去这一劫,我也能想得开,撑得住,谁害了清河崔氏,一定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