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别院从前是城中富商所有,后来生意做不下去,举家北上,离开了盛京,别院交给了商行打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才被高老夫人买下来算在了王元明的私产里。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自然也是一样不差,不过的确少了些雅致。

崔氏和王曦月后来都帮着收拾过,但还是差些意思,好在王元明自己对这些没什么追求,也不在意,他只记得家中长辈们的心意,很是感念。

房这边是当初王曦月重新打点过一遍的。

彼时她印象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侯府中裴令元的房,是以帮着王元明布置这里时,少不得有好些都是从裴令元房而来,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萧弘深环顾着扫量一圈儿,啧声径直朝着官帽椅方向步去。

自从之前萧弘霁那事儿后,萧弘深和萧弘昀之间几乎没走动,哪怕是萧弘昀封太子娶妻这样的大事,萧弘深都只是过个场面,两兄弟从前感情虽然算不上好,但明面儿上都过得去,如今连话都懒得说两句。

萧弘深一向都把裴令元看做萧弘昀的人,对萧弘昀尚且如此,对裴令元就更不用说。

这会儿冷着脸,眼底都没什么

温度,冷冰冰瞥裴令元一眼,又淡然收回视线和目光,修长手指微微弯曲,指尖轻点在紫檀木的扶手上发出阵阵们响,冷不丁道:“房也来了,可以说了吧?”

裴令元想了想,是在萧弘深对面坐下去的,一抬头,正好能和他四目相对。

那天从东宫归家王曦月是如何遇到薛盈盈,他又是如何调查了薛盈盈底细好多天,不过后面牵扯到萧弘深的那些,裴令元把许兆麟给摘了出去,全都算在他自己身上。

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兆麟做的那些,回头可以让太子知道,却实在不必告诉萧弘深。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裴令元说的很是详尽,整个过程中又几乎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萧弘深的神情变化,临了低沉着声音和语调补道:“我是信颖国公为人,想你不屑于如此行事,所以把你请出来,也想问一问国公爷,对于此事,你是怎么想,又是怎么看。

毕竟人家把你牵扯进来,此事就不再是与你无关。

亦或者——”

裴令元拖长尾音的同时,眉心略略挑动:“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颖国公,不然就是内子何处何时冲撞了国

公夫人,薛氏的确是国公府安排到我们身边来的,意欲何为,今日一并说个清楚?”

后面这话满满都是试探。

萧弘深脸色铁青,听完裴令元最后那句话,黑沉着的脸上竟挂了笑意,是被气笑的。

他端坐未动,与裴令元对上的视线也没有半分闪躲:“不是信我为人?听起来,你也并没有多信得过我吧?”

裴令元学着他先前那样子,也啧声:“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总要有防人之心。

不过对于颖国公,我愿意坦诚以待,既然请了国公爷来,便是想开诚布公,有什么咱们说清楚,也免得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打嘴仗没有任何意义。

萧弘深知道裴令元是好心,否则有人证,萧弘昀都能直接传召他入东宫问话了。

“不是我干的。”

他深吸口气,眼底掠过无奈:“我现在的情况,还干的来这样的事情?何况也没有必要。”

当那抹无奈稍微褪去些,萧弘深唇角的弧度都染上了自嘲的苦涩:“朝臣谁还看不清楚父皇心意。

从当初西北事后,父皇就对我失望了,不肯再重用我,就把我晾在一旁,连入宫面圣说话的时候都少。

后来

说我是无辜的,赏赐了那么多名贵药材,也准许母妃出宫照看我,实际上也就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