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实打实的送出去,不可能不惊动人的。

裴令松是最闲不住的,他又是整个长宁侯府唯一一个敢在裴令元面前稍有放肆的人,听说王曦月亲手做了东西送裴令元,还专门跑去堵人,非要从裴令元手上抢了来看。

那会儿裴令元在房里练字,他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裴令元手上稳,字倒没有写坏,但是裴令松动静大的离谱,带得一阵风动,镇纸压着的地方稳稳当当,没压着的宣纸一角动了两下。

裴令元冷着脸看他:“不像话,风风火火的往我房里面闯,你是不会走路了吗?哪里有半点稳重模样。”

裴令松撇了撇嘴,规规矩矩站好,拱手见了个礼:“大兄,表妹送你的东西给我看看呗?”

裴令元眉心一动:“你怎么知道?”

“家里都知道了呀。”

裴令松面上露出几分不悦:“表妹可真是偏心啊,自从她来了,我们对她都那样好,可她怎么就只给大兄一个人送东西?”

“胡说什么?”

裴令元还是皱眉,事实上自从裴令松进门,他蹙拢的眉心就没有舒展开。

不过方才只是微微蹙拢,现在是完全紧锁起来的。

“二娘前些天不也得了一根赤金宝石簪子?”

“那能一样

吗?”裴令松大咧咧的往官帽椅上坐过去,“你得的那些不都是表妹亲手做的吗?阿娘说表妹太乖巧,连送你东西都要守着规矩,那几样东西都给阿娘过目过,连阿娘都说表妹手是真的巧,做出来的东西实用又好看,精致极了,拿这个说二姐姐呢,让她有空多跟表妹学一学女红针线。”

他一面说着,诶了一声:“大兄别这么小气,拿出来给我看看怎么了?我见过是什么样的,回头叫表妹要给我……”

裴令松坐也坐不住,他就是奔着王曦月送的那几样东西来的。

这会儿索性又站起身,一面说,一面往裴令元的桌旁边坐过去。

然则他话没说完,裴令元啧的咂舌,打断他:“既是送给我的,你看什么?再则家里是没有绣娘给你做东西了吗?你还要去找表妹要?”

他横了一眼扫过去:“没出息的样。我劝你最好别去要,表妹自己愿意做,那是她高兴,你去要,她又不好意思说不给,连夜给你赶着做出来,送了你,熬坏了眼睛,熬坏了身子,你可仔细祖母扒了你的皮。”

实在是裴令元缜着脸,面无表情的说这样的话,叫人没由来会先信上三分。

要是冷静下来想,也不过就是几

根络子,几个钱袋子,能怎么把人给累坏了?

再说了,他又没说明天立马就得拿到。

慢慢做也不行啊?

裴令元心下无奈,打发裴令松坐回去:“表妹性子软,是最好说话的,你去跟她要,她肯定给你做,但你就没想过,她尴尬不尴尬吗?”

“啊?”

裴令松愣了一瞬:“尴什么尬?这有什么尴尬的?”

“她本来就没想给你们做东西。”

裴令元是有些无语的。

三郎好些时候一根筋,脑子跟转不过来弯似的。

不是说他蠢笨不聪明,就是……就是轴吧。

裴令元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才有补道:“自从来了侯府,她行事总滴水不漏,处处不肯出错,小小的年纪,进府的第二天就备好礼到各房去拜见走动,那些礼都是她自己提前准备的,可见她若有心,是能把什么都做的很周全,只是那样也很生分。

我的这份儿,你有什么好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