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宝妆所说的吃喝玩乐,纯粹就是字面意思。

王曦月是实打实的领教过的。

家中表兄弟和表姐们虽说在年节时候也带着她到外头玩过两场,可跟许宝妆那一套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崔静娴安置下来有三五日,几乎成天不着家,次次都是被许宝妆给带出门的。

许宝妆又是个孩子心性,有了新的玩伴,她连香膏铺子的事情都丢开手暂且顾不上。

刘掌柜料理着铺子里的事,隔三差五都是王曦月去小坐半日,盯着会儿,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腾得出时间跟着许宝妆和崔静娴的。

好在崔氏知道许宝妆,对她还算是放心,连王氏那儿都帮着劝起来:“我看静娴的性子是有些太安静了,她年纪小呢,却一点儿朝气都没有,你也不怕她将来嫁了人受人欺负,任人揉搓拿捏了去。

宝妆是活泼好动了些,心却不坏,也不会胡来。

国公府的教养摆在那儿呢,她幼年时又在淑仪跟前养过,淑仪管教她很严格,阿嫂还不放心?”

王氏这才宽心些:“你也别笑话我。我虽得了三个女孩儿,本不该这样子一惊一乍的,可你不知道,她从小最让

我省心,我心里其实偏爱她会多些,就是怕她姐姐们吃心,觉得爷娘偏心,私下里反而欺负阿妹,这些年面上才总不显,像是对每个孩子都一样。

她从小乖巧,这来了凤阳府,成天不着家,我确实怕她叫人带坏了。

许家那个……”

她话音稍稍顿了下,讪讪的笑了两声:“我来了几天,也听人说起过,确实当她是个……是个有些混不吝的小娘子,素日里胡闹惯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连同宫里头淑仪娘娘,都很纵着她。”

崔氏听了这话直摇头:“阿月还总跟她往来呢,两个姑娘感情好的亲姐妹一样,清宛也同她处的不错,很说得到一起去。阿嫂就是想想这个,也不该轻信了外面那些胡说的话。

我都不说清宛了。

阿月是老太太的心肝儿,从她来了凤阳府,家里头这些哥儿姐儿,除了大郎,其余的哪一个也比不上阿月。

宝妆她要是个混不吝的,老太太无论如何也不会许阿月跟她来往的。”

王氏才说是:“是这么个道理,可见那些话,真是不该清信。也怪我,本想着天子脚下,士族贵女,她那样贵重的出身,外面的人也

不敢胡言乱语编排她。

倒没成想,真有人胆子这样大。

那国公府里,竟也不管的?”

崔氏就不应声了。

其实要她说,阿兄就守着清河郡,挺好的。

她这个阿嫂,出身是好,但委实是有些不着调。

大约也是年少时被宠坏了,养的略微差了些。

照说太原王氏不至于如此,可事实就这样。

朝堂水深,盛京也不是人人都待得下去的地方。

来了,反而不好,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她应付不过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能与那些人虚与委蛇。

就在清河郡,人人敬着她,真挺好的。

只是若如此一来,清宛跟崔兆之的婚事真说定下来,恐怕也只能是远嫁。